话音未落,诡牌已成。
看到白青,却是全无倨傲之态,双手从袖中取出,袒露收在手里的泛青蜂刺。躬身作揖,神色郑重。
白青连忙离开意识海,回到现实之中。手中拿着的空白卡牌已经拓印上黄蜂大帅的面容,诡牌的讯息也已经浮现出来。
一抹粉色率先钻出半人高的草丛,趴在地上的小女孩哪怕双手抠进泥土里,也无力抵抗阴差,到底是露出真容。
原本干净整洁被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粉色裙子已经脏得不成样子,小皮鞋只剩下一只,还有一只不知道哪去了。白色的袜子染血,还破着一个洞。
这会看捣蛋诡惨兮兮的,不由轻笑出声。眼里的幸灾乐祸刺得本来打算爬起来捣蛋诡彻底放弃抵抗,重新瘫回地上。
白青蹲下来,轻轻拍打粉色裙子上的沾灰,问她:“想不想离开诡域?”
“不知道,”白青实话实说,让无名阴差收回锁链,温柔地说:“既然找不到离开的路,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惊讶的样子倒是有点可爱。
捣蛋诡疯狂摇头。
“点头就是答应了。既然答应下来,就不能中途反悔。”
白青说:“头都快点掉了。行了!我知道你的诚意了。”
她反应过来,白青刚才是在逗她,故意把摇头说成是点头……到底谁才是捣蛋诡?
她让无名阴差带着捣蛋诡躲起来,便见一颗裹着绷带的脑袋朝自己飞来。
诡老师不依不饶,问道:“你不在厕所,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是要作弊!”
诡老师:“……”
然而,只要有理由,且不是太离谱。他无法发作。
丁芙笑盈盈的,手中拿着一只小巧的拨浪鼓。这只拨浪鼓为纸皮材质,红色,两面分别印着一个简笔勾勒出的女童和男童,坠着红线的弹丸是塑料的,瞧着十分廉价。转动间,声音也不是顶顶清脆。
明明平平无奇,但丁芙扭动手腕,鼓声一响,霍少少的脸色越发难看。他似乎忍受着剧烈的疼痛,但爱面子的他死死咬紧牙关,愣是没让一丝呻吟溢出来。
丁芙偏头,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直接“咯咯咯”笑出声音。她乌溜溜的眼珠子兴奋得微微颤动,眼里除白青之外再看不到第二个人。
霍少少身上穿的薄甲有五彩斑斓的光芒闪烁,他的脸色瞬间恢复红润。看来甲胄不仅有防御的能力,还有治疗效果。
诡老师脑袋飘得高高的,喊道:“随堂测试,继续。”
土地公公动手了。
原来是蜘蛛网,确实不易被发现。
丁芙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咯咯笑着后退。
当即,让无名阴差丢出锁链,欲套住丁芙。勾魂锁链五米内绝不落空,抛出一半,却如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啪”一声落在地上。
透过漆黑幕布照下来的白光洒在上面,让它显现出原貌。又是蜘蛛网!那蜘蛛网竟有一人高,形状不规则,一边勾连着教学楼的柱子,一边勾连着枯萎大树的树干。下方延伸到地面,与铺满地面的密密麻麻的蜘蛛网相连。
一层盖一层,一张裹一张。
怪不得土地公公一钻出地面就被网住。这里简直和盘丝洞也没什么差别了。
看来她“上厕所”的时候,丁芙也没有闲着啊。
孟婆拄着拐杖出现,面前是一釜清汤。诡牌和镇诡者心念相通,她老人家感知到白青要让自己干什么,顿时有些无语。却知道情况紧急,没有丝毫犹豫,伸手一拍骷髅头。
“轰——”
白青笑道:“蜘蛛网果然怕火,有用。”
白青顾不得赔罪。只见熊熊火焰之中,躲在巨大的蜘蛛网后面的丁芙竟是消失不见,明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她四下张望,蜘蛛网已经被烧得一干二净。
“嗷嗷嗷——”
白青抬头一看
无名阴差锁拿一人到面前来,按着他的脖子,将后脑勺露出来给白青看。
再看其余人,也都一样。
“破掉我的蜘蛛蛊不算本事,且品尝一下尸蛊的凶厉罢。”
十多具尸体却是被笑声激得狂性大发,浑浊的眼睛充血,口中流出黑水,四肢膨胀。个个变得力大无比,踩在坝子上都能跺出一个深坑。
无名阴差丢出锁链,锁拿住五具尸体。不顾被腐蚀的危险,又伸手按住一具。土地公公从地上钻出来,一手扯住一具尸体的裤子,勉强拖延片刻。还有五具尸体越过诡牌的封锁,冲向白青。
金蚕蛊
白青手中的诡牌消失不见,一道比她矮半个头的身影出现在身旁。正是黄蜂大帅,黄腰儿。他做道人打扮, 黑色的头发油光水滑,束在头上。束发的正是一条金灿灿的发带,随风飘起, 十分扎眼。
这些爪子如存储着浓酸,厉害得很。若是被轻轻碰到一下,白青必要皮开肉绽, 没准连骨头都要溶化一截。
那尸体眉心处缓缓鼓起一个小包, 正在蠕动。
蜂刺最尖锐的末端挂着一只肥软的白色虫子,一动不动,已是死透了。
无名阴差见状将剩下的身体往大帅身边驱赶,土地公公放开抓着的两具尸体。
唬得土地公公和无名阴差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站在一边,作揖行礼。
传说中,地府大部分人都怕黄蜂,觉得他阴险毒辣。他只与另外的三位妖冥使者有交情,平日里大多独来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