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问擦成这样行不行,但薇薇安看着他微微缩紧的瞳孔却知道他问的不是这个。
他问的是她的任务做到这里就可以了吗?同样也在问以后还需要继续做这样的事情吗?
薇薇安湛蓝色的瞳孔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猛缩了一下,又迅速放开,近距离下像个在闪耀着复杂图案的宝石一样,绚丽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阿瑞斯的夜视能力极好,借着皎洁的月光能看见她所有的情绪。
从惊讶到惊喜,再到跃跃欲试,即便没有任何的言语阿瑞斯依然能看懂她所有的情绪。
“还不行,还有很多。”她说得慢,却也清晰,一字一句落传进他的耳朵里。
阿瑞斯眯了眯眼,黑压压的眸子压的极重。
原来真的有,真的有人在逼着她,强迫她,……欺负她。可他连对方是谁也不知道。
男人太阳穴的位置突突的冒起了青筋,下颌线也崩的很紧。
他本就眉眼粗旷冷硬,如今这样阴沉着脸更是吓人。
但即便愤怒到这样的地步,他也不敢像从前那样执拗着问什么,只是低哑着声音,有些不安地道:“薇薇安,我该怎么办?我甚至连……”
我甚至连对方是谁,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我该怎么救你,该怎么……护你周全?
薇薇安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眼眶真情实意地红了几分。
他是这样冷硬果决的人,连杀人时都不会给对方留遗言的机会,如今却因为她处处被掣肘,他该烦闷的。
可那双暗沉沉的眸子里却只有不安。
薇薇安突然就有些心疼,心疼他此刻为她低下的头,也心疼他往后会面临的结局。
“阿瑞斯……”她想说什么但才开口,就感觉到脑海的正中央炸开来什么东西,紧接着周遭便一阵天翻地覆暗了下去。
【警告!警告!警告!】
【原世界主角思维有突破安全网的迹象,强制惩罚宿主陷入沉睡模式,以防泄漏剧情……】
薇薇安昏过去的时候只听到了系统像是炸雷一样的声音,紧接着世界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她的昏迷太过突然,像是突然被抽离了灵魂一样,□□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阿瑞斯离得近,能清晰地看到她微亮的眸光突然涣散,他反应极快地伸手揽住她的腰肢,抬起她的下巴,有些慌乱地摇了摇。
但怀中人的身体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沉甸甸的,像是没有生机的娃娃。
他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地偏了偏头,看着怀里安静的过分的女孩,似是想到了什么粗糙的指尖一颤,缓慢地抬起两根手指,试探似放到了她的鼻尖。
微凉的夜风中,有一道细微的热流从小巧的鼻子里喷洒在了他的指尖,阿瑞斯闷哼一声像是终于敢呼吸了一般呵出了一口浊气。
“阿瑞斯!”一声包含怒气的呵斥声在不远处响起,紧接着就是马蹄声声踩着尘土疾驰而来。
为首的正式暴怒到面色几乎称得上狰狞的科尔斯,他把手里那把寒光凛凛的长剑举在身前,似乎下一秒就要砍掉阿瑞斯的脑袋。
但随着距离拉近他看到了阿瑞斯怀里的薇薇安,安安静静,像是没有任何生机。
科尔斯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揪住一样,压的他连呼吸都忘了。
手中的缰绳下意识拉紧,跨下的马儿吃痛立刻停在了原地,那位高傲自大的领主大人趔趄着从马上掉了下来。
膝盖撞在枯木上流出了鲜红的血液,但大领主显然是没注意到,只踉跄着爬起来走到了阿瑞斯身前,嘶哑着声音,问道:“薇薇安……她怎么了?”
阿瑞斯似乎才听见了他的声音一样,缓慢地侧头看向他,干燥起皮的嘴唇上下碰了碰,好半天才哑声道:“好像昏迷了。”
科尔斯紧绷到几点的心脏一跳,像是终于能呼吸了一般猛喘了几口气才愤恨地揪住了阿瑞斯的脖子:“什么叫昏迷了?谁伤了她?伤到哪里了?”
科尔斯问得很急很凶,面上的表情也极其难看。
但阿瑞斯似乎没有被他的急切影响,只是拧着眉声音沙哑着将发生的事简短讲了一遍,又垂眸看向了怀里的女孩,眼眸深处藏着浓重的不安。
“我确定她没有受伤,可她昏迷的太突然了,我…”阿瑞斯停顿了片刻甚至抬眸看向了他科尔斯似乎想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她从前会这样吗?”
阿瑞斯是个脾气冷硬性格坚韧到不可思议的男人,城府更是深不见底,大领主是第一次在这个深沉的奴隶脸上看到这样不安,慌乱的神色。
或许是看到了他对自己女儿的重视,科尔斯原本怒不可遏的情绪突然就淡了一些,只拧着眉甩开自己揪住他脖颈的手,冷哼:“崔斯坦那个怂货真是可恶,别让我逮到他!我非剁了他骨头不可。”
泄愤般骂完后,见阿瑞斯还在看她,不由得冷哼道:“她从前身体不好,太激动太生气都会晕倒,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哭丧个脸我还以为她怎么了!”
说着科尔斯就伸手从阿瑞斯怀里抱起了薇薇安。
在守卫火把的照耀下,薇薇安的面容洁白无暇,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口,只衣服上沾染了一些血迹。
科尔斯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一些,但随即又拧着眉对着怀里毫无知觉的女儿冷哼道:“别以为你昏过去了我就会放过你,你做的这些糊涂事等你醒了我再算账。”
科尔斯自言自语的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单膝跪地,弓着腰一动不动的男人冷哼道:“守不住她的心就算了还任由她胡闹,看来我是太信任你了,别当什么兵了,滚回你的奴隶营吧!”
这意思似乎还要剥夺他蛮王的身份。
周遭围着的守卫面色都变了,但弓着背单膝跪地的阿瑞斯却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科尔斯的这句话。
直到科尔斯翻身上马,扬起马鞭要挥下时才起身,仰头看着科尔斯缓慢地问道:“她明日会醒吗?”
“当然!”科尔斯笃定地说着吗,也不再废话策马扬鞭带着身后的侍卫奔向了城堡。
很快刚才还拥挤的林子里一下子空旷了很多,只剩下了一帮奴隶和站在最中央的阿瑞斯。
但他们看似在一起,却又保持着距离,像阶级分明的狼族一般,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打扰中间的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