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名的选手雷卓也点了点头，他是自负，但不是脑子不好，如果慕北音真是冠军，那是他们y国的调香师技不如人，为什么不敢承认？

慕北音慢悠悠问：“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艾瑞尔先生认为我得不到冠军？”

慕北音轻瞥他，“那艾瑞尔先生的意思是？”

慕北音懂了，轻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说……这瓶编号为七号的香水，实际上是法兰克的？那法兰克先生，你也这么认为吗？”

但他觉得老师说的没错，法兰克是一个贵族的儿子，从小身边就无数人恭维他，说他是调香的天才，再加上他又被艾瑞尔收为徒弟，自然而然便觉得，他是全世界除了南星和法兰克之外，最优秀的调香师。

所以他也只是犹豫了一小会儿，便高傲道：“当然！七号香水是我的，却被写上了你的名字！我知道你和霍先生的关系，霍时卿说不定帮了你一把，你现在道歉承认错误，我还可以不计较！”

众人看向慕北音，想等着慕北音给个说法。

她今日原本打算收拾的是艾瑞尔和贝莎，一个是揭穿艾瑞尔的谎言，一个是让贝莎履行赌约。

她去查过艾瑞尔，自然就一道查了法兰克，贵族的儿子，调香天赋不怎么样，但因为出身高贵，周围少不了有恭维的人。

偏偏法兰克自视甚高，不觉得那些人是在恭维自己，他仿佛觉得全天下的人夸奖他，都是因为他的天赋，而不是他的身份。

慕北音：“……”

“法兰克先生说，我和你的香水调换了，那就公开姓名，让大家看看我‘原本’的香水是哪一瓶？”

艾瑞尔冷哼：“公开！”

慕北音是七号。

而写着法兰克名字的是26号。

看到这里，法兰克露出自信的笑，“我明白了，慕北音，你确实调换了我们的香水，79分这个分数绝不可能属于我，而前后打分出现巨大差距的，基本都是香水的基调不够明确稳重。”

确实如此，五十瓶香水，只有25号让评委们重新打了分。

专业的调香师一般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香气杂乱就代表这瓶香水没有一个主要的香调，评委觉得太乱了，每种香调都太平均，没有主次之分。

慕北音笑容不达眼底，“是么，那这样，我们同时写下香方，再匹配七号和26号香水，就能知道哪一瓶是哪个人的，法兰克先生，你敢吗？”

慕北音为什么这么自信？

说完，法兰克先拿过笔，刷刷刷书写起来。

香方不需要全部公开，只要写几个主香调，几个辅助香调，虽然写的不详细，但评委一看就能看出来。

什么香水之国……

她相信y国大部分调香师，一定是如同第九名第十名那样，真心热爱调香，真心求学的。

一个谎话连篇抄袭剽窃，一个自视甚高掌握其他调香师的生杀大权。

法兰克已经停下笔，高高在上神色得意，“慕小姐，给你个面子，你先公开。”

不入流？你才不入流！

所以慕北音这么说，法兰克就不客气了，直接拿出自己的香方，往评委席上一放，高傲道：“诸位评委请看，我很确定，我的香水才是冠军香水！”

为了保证公平，也为了给观众们一个交代，摄像师很尽责的将镜头转向那张香方。

香方看起来平平无奇，几个过渡的辅助香似乎都选的很普通。

与此同时，评审席的评委们集体安静了下去。

慕北音只是淡淡瞥了眼法兰克。

他们沉默，并非是惊讶法兰克的香方太过惊艳，而是……

还有，他们没失忆，七号那瓶香水分明的馥郁的腊梅香气，最后腊梅香幽幽远去，留下一抹花香裹着冷雪的凛冽香调，让人回味无穷。

而且，而且……

y国与其他国家，并非腊梅的原产地，国人对腊梅香气也并不热衷，所以国外很少生产腊梅香气的香水，当初这位评委在评审时就觉得，这瓶香水应当出自与一个华国调香师之手。

但是……

这香方与七号香水，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啊！

“说话啊。”法兰克已经不耐烦了，他幻想着宣布他是冠军之后，他能得到的荣光与荣耀，所有人都会围绕着他，众星捧月，光华璀璨。

想，法兰克越等不及，快步上前蹙眉，“愣着干什么，宣布！”

若在直言说出真相，大约会得罪法兰克和法兰克的家族，也会惹得艾瑞尔不悦，但现在的情况……

法兰克自豪地高抬下巴。

百人评审团自然也对七号香水有印象，毕竟是全体一致打了高分的香水，他们都记得那瓶香水的主基调——腊梅。

法兰克的香方里，哪里有腊梅？

现场再次陷入安静。

可若是不说，他们又过不去心里这关。

法兰克等不及了，他出身贵族，从小到大所有人都顺着他，生气了便会有人哄，所以他当下顾不得现在是什么场合，怒道：

“法兰克先生。”慕北音歪了歪头，“还没明白么，他们不说话，是不想打你的脸，给你留一点点面子罢了。”

话音未落，慕北音淡淡送上了自己的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