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炽相反,韩舒怡和他很熟。
她甚至见过童汐焰的妈妈。
爸爸带她去长辈的社交场,童妈妈一见到她就亲她的额头,还抱起来举高高,说自己也想有一个小棉袄。
韩舒怡难以想象童汐焰丧母的伤痛。他从未对外人表露过,像雨后的浓雾,让人捉摸不透。
他不交作业,时常翘课,不是去电竞酒店打游戏就是去篮球场打球,和那些不爱读书的纨绔混在一起,也频繁缺席马球校队训练。
班主任给他口头警告,罚他写检讨,他仍我行我素,像匹脱缰的野马。
国际学校是全英文授课。
童汐焰那边也要时刻盯梢,否则一不留神就被他逃掉随堂测验。
同学们隐约听说童父再婚了。童汐焰的态度很明确,不说,就是不想说。同学们太了解他的小爷脾气,没人敢主动撞枪口上,私底下八卦两句就够了。
童汐焰每天专车接送,林炽坐地铁上下学。
很怪异,但情有可原。
她依然是童汐焰圈子里唯一的异性朋友,几个人放学后约吃饭或约打台球都会叫上她。
周围女生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夹杂着“她凭什么呀”的窃窃私语声。
但今天她要婉拒他。
真美好,像电影画面一样。
一片泛黄的银杏叶被风打落童汐焰的肩上。
她跟着回头,只见林炽朝这边走来,白皙的脸庞泛起些许红晕,长发随着步伐轻晃。
韩舒怡对童汐焰说:“我要辅导林炽英语。”
旁边的萧凯源和齐鸣西停止嬉笑,看看林炽,又小心翼翼地看童汐焰。
明明是哥哥,和妹妹。
韩家住市中心的高级公寓,离学校只有十分钟距离。
“不会是落在家里了吧……”
“这个公寓的电梯卡只能刷自己所在的楼层。”韩舒怡说着,终于在书包的夹层里找到了卡。
她词汇量不行,背课文也费劲儿。
林炽正低头用荧光笔标记课文的语法点,几缕碎发顺着耳边自然垂落,泛着乌亮光泽。
但韩舒怡的建议确实启发了她。
几个男生坐在沙发上看英超联赛,富勒姆对切尔西。
林炽脱掉鞋,放下背包,迎着男生们好奇的目光走向厨房。
男生们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林炽抓起蓝莓含进嘴里,轻咬着,看着超大液晶屏里球员们奔跑的身影。
蓝莓将她的腮帮撑得稍稍鼓起,饱满的唇得到浸润,娇艳欲滴。
“bro, you got a new girlfriend?”(哥们,你交了新女友吗?)
他冷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炽:“你干嘛呢?”
童汐焰“切”了一声,正准备转移视线,忽然捕捉到她嘴角残留的一滴酸奶。
然后,林炽伸出猫一般的小舌,舔了舔。
“fuck……”童汐焰强迫自己无视她,上下滚动的喉结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坐立不安。
为表感谢,林炽送给她一幅油画。
站在高中生的角度来说画的很棒,但韩舒怡家一向只挂大师作品。
林炽点头。
四面墙的书柜,书满得快溢出来。
林炽眼中放光,对这些作品如数家珍。
“这本好像绝版了,市图书馆都没有。”
她从小到大学过很多才艺,钢琴、古典舞、马术……但都像完成父母交代的任务,没什么特别感兴趣的。
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她们应该能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
衔着鸟鸣,悠悠远远。
立柜旁的蓝色水缸中,五彩斑斓的金鱼缓缓游动,鱼尾甩掉细沙。
本子写完一页,韩舒怡盯着adolescence这个词,突然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童汐焰正在经历adolescence。”
“青春期嘛,就会变得敏感又叛逆,偏要和老师家长对着干。”
“生理课老师讲过,青春期的另一大特点就是会对异性产生兴趣……”韩舒怡话锋一转,“班里有你喜欢的男生吗,林炽?”
韩舒怡不禁睁大双眼:“但你收到不少表白信吧,一个都瞧不上?”
“……”
韩舒怡被她大胆的发言惊到,写字的钢笔停在纸上,墨水逐渐渗开。
林炽一怔。
韩舒怡问为什么笑,她说想起一件很好玩的事。
av女优……
“然后他们嘻嘻哈哈地问童汐焰喜欢哪个女优,你猜他怎么说?”
林炽翻个白眼,满脸的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