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这些可怜的人中, 又有新的混血种诞生, 循环往复。
安德就是这些可怜的老鼠之一。
他本能地掌握了能力,一开始只是让一些小体型动物停下逃跑的脚步, 后来逐渐的扩大, 变成了牛羊之类的大型动物。
做那些傲慢纯血种的附庸, 继续在黑暗中做流窜的老鼠……
安德掀起眼帘,极快地看了她一眼。她的手撑在桌面上,那个银制的耳钉被按在掌心和桌子之间, 指尖微微蜷起。
他和她的血液融合了一部分,安德不受控地去想十几分钟前她印下痕迹的场面。
安德已经遗忘了属于人类的大部分记忆, 但还是凭借本能收着獠牙去触碰,感受与血液不同的触感。
他喜欢她的所有气味, 喜欢她的声音, 并为此着迷。
——人类原来来自于这样温暖的地方?倘若要他为此而死, 似乎也没有任何问题。
她的命令迅速又冷酷:“给我吐出来。”
他的攻击性消失了,有些透明感的血色眼眸无辜地看着时岁,张嘴展示已经空荡荡的口腔和湿润的舌尖。
时岁踹了他一脚,她从桌上跳下来整理好裙摆。
时岁捏了捏眉心,另一手扶着桌边缘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腿。
安德被她一踹,重心不太稳地坐在了地上,他用手背擦过唇角,而后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时岁面无表情:“不能,别那样叫我!”
时岁:“时间不早了,你走吧。”
安德低下头,狭长的红瞳中情绪平静,只是陈述:“好,但这里离城区很远。”
时岁往下扫了一眼,沉默了。
她妥协了:“把衣服放下,你要睡就睡地板。”
血族的作息和人类完全相反,他像是小狗一样蹲在床边,时不时看一两眼时岁,再撩起衣摆看那个繁复的纹路。
早上九点,奶奶风风火火地敲响了时岁的房门,时岁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地说了进来。
时岁:“……”
安德垂着眼帘,没什么反应。
时岁一个激灵醒了,翻身下床急忙拉住她的手臂:“等一下!我可以解释的奶奶!”
时岁的手搭在膝盖上,坐姿无比乖巧:“这是我同学,就是站在我这边的那种,我刚给他刻了纹…”
“你说给他刻了纹,怎么没看见?”
奶奶:“……啊?为什么要在小腹?”
奶奶露出困惑的表情:“谁说的?刻在那个位置比刻在手或者脖子要困难得多……谁会选那里?”
时岁骤然想到写这个羊皮书的祖宗或许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可能是僵尸多一点吧……!
她的视线乱飞,心虚地没有去看站在另一侧始终保持安静的安德。
早点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