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怎么办？就这么回家？还是..."桑托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里带着疲惫。

平日总是逸散着一股狠劲的江湖大佬此刻也显得狼狈不堪，临时穿戴的特战制服上也满是血迹和泥渍。

雨水冲刷着牧新南的脸庞，混合着汗水与血水滑落。

他站在雨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些黑色的鳞片状纹路正在缓慢褪去，但指尖仍残留着些许尖锐，苦笑道：“回家？我这个样子回家，估计能把妈妈和妹妹吓死，还是回元界吧！我想休养几天再回家。”

“也好。”桑托闻言点了点头，"走吧，我先送你去桃花源别墅，你从那里进入元界会安全一些。"

桃花源就是何胖子为小队在现实世界买的别墅小区。

“好！”牧新南点点头，迈步时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刚才那场战斗消耗的不只是体力，还有某种更深层的东西，他感觉后背的纹路不再灼热，反而有种诡异的满足感，仿佛饱餐一顿后的野兽正在小憩。

"那个男爵...真的死了吗？"坐进桑托的车里，牧新南低声问道，车窗上的雨滴将外面的世界扭曲成模糊的色块。

桑托启动车子，沉默了几秒才回答："林上校的剑气应该彻底消灭了他。但血月会..."他摇摇头，"不会这么容易放弃。"

车子驶过寂静的街道，牧新南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海中那个声音已经沉寂，但他知道它还在那里，潜伏着，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慢慢的极度疲惫的他缓缓陷入了睡眠。

梦境恍惚之间，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给我更多...我能给你力量...”

“嗯~”牧新南眉头紧皱，下一秒，猛地睁开眼，发现桑托正从后视镜里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吧？"

"只是...有点累。"牧新南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转头看向窗外。

雨势渐小，城市的轮廓在夜色中逐渐清晰起来。

当众人离开时，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楼顶上的一处阴影里，张扬站在雨幕中，胸口被牧新南刺穿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眼中闪烁着与威廉男爵如出一辙的诡异红光。

"很快...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的..."他低声呢喃，转身消失在暴雨中。

晴海街1032号的别墅客厅里弥漫着消毒水与炸鸡的混合气味。

落地窗外，元界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何胖子四仰八叉地躺在真皮沙发上，他全身上下缠满了绷带，右臂还吊着固定带，却丝毫不影响他用左手抓起茶几上的炸鸡腿往嘴里塞。

"我感觉再给我身上来几道，"他咀嚼着鸡肉，含糊不清地说，"我就可以装木乃伊参加化装舞会了。"油渍顺着他肥厚的下巴滴落在绷带上，染出一片黄渍。

于丽丽盘腿窝在对面的懒人沙发里，正在给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换药。她因为能够灵体化，所以受的皮外伤最少，主要是吸入的血毒造成的内伤。

闻言，她抬起头，略带嘲讽地瞥了何胖子一眼，"那你还差得远呢。"她故意用镊子夹起一团酒精棉，在何胖子面前晃了晃，"最少还要再增加一倍的伤势。"

"呃...呵呵..."何胖子嘴角抽了抽，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食物。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缠满绷带的肚子——那里被吸血鬼的利爪划开一道二十厘米长的口子，差点连肠子都流出来。

"光这些血毒就够我喝一壶的了，再翻一倍？"他做了个夸张的颤抖动作，"那我估计连床都下不了，直接躺板板了。"

厨房里传来微波炉"叮"的一声。

舒宁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药茶走出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客厅。她左肩包扎处还渗着淡淡的血迹，但步伐依旧稳健。

"血毒不是最麻烦的，"她将药茶放在茶几上，在单人沙发坐下，"麻烦的是它们会影响伤口愈合。"她推了推眼镜，"吸血鬼的爪子上自带抗凝血酶，被它们伤到，止血都比普通人慢三倍。"

何胖子闻言立刻哭丧着脸："我说怎么这次伤口老是不结痂！"他掀起T恤下摆，露出绷带边缘发黑的皮肤，"你们看，这颜色跟中毒似的。"

牧新南靠在最远的躺椅上，安静地望着天花板。

他身上的伤不多，但眼神却最为疲惫。

听到何胖子的话，他只是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去继续发呆。

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家庭合照手链——那是他十六岁生日时妈妈和妹妹合送的。

"你们说，"何胖子突然来了精神，油乎乎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我们这也算是为组织受的伤，剑阁会不会给点奖励啊？"他小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比如直接发个几万进化功勋什么的？呵呵呵..."

他的笑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能有这么多？”于丽丽停下缠绷带的动作，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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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宁停下了刷平板的动作，端起药茶抿了一口，眼镜片上泛起一片白雾。

"哼，"雾气后面传来她冷淡的声音，"梦想和痴心妄想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何胖子的笑容僵在脸上："喂喂，我们可是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他不满地挥舞着鸡骨头，"那三个吸血鬼差点把我肠子扯出来当跳绳！"

"准确地说，"舒宁放下茶杯，雾气散去后露出她锐利的眼神，"丽丽救了你的命。如果不是她及时出现，你现在确实可以当木乃伊了。"

何胖子张了张嘴，突然泄气般瘫回沙发："好吧，你说得对。"

他摸了摸肚子上的绷带，看向于丽丽，声音带上几分谄媚，"那我谢谢丽姐了。"

于丽丽杏仁般的眼睛弯成月牙，调侃道：“胖子，你别光动嘴啊！到时候华东分部份发下了奖励，你给我一半就行。”

“你...这...这”何胖子闻言，当即神情夸张地站起来指着于丽丽结结巴巴说不话。

何胖子这一番表演，顿时引来几人地一阵大笑。

就连沉默地牧新南也忍不住摇着头，勾起了嘴角，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窗外的元界"月光"似乎更亮了些，将客厅照得如同白昼。

牧新南依然盯着天花板，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他的后背纹路在衣服下微微发烫，提醒着那场战斗的余韵。

"不过，"舒宁率先停下了笑声，喝了一口药茶，轻笑道："按照惯例，立功的进化者确实会得到相应奖励。"她小心地系好手臂上的绷带结，"研究院都是这样的，剑阁应该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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