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厂花之争 第165节(2 / 2)

祁聿拎着酒爬到床板底下,两只手按在地面,身子伏在地上。

“别听,别听,他没养过我,我有本事养自己,我活得很好,很好很好。”

但畜牲一词她驳不了,这事她清楚,她确实是畜牲。

她仰头栽地上浑浑噩噩,祁聿是她一手埋葬,她知道位置,仔细辨认了下方位脑袋就靠祁聿肩上。

“你没几日就能启程回家与爹娘在一起。你要跟爹娘说,说......说你自己很了不起,将我护得很好,我从未因你吃过苦,从未。”

“只是我可能违背家教做了很坏的人,若有人烧状告了天地‘祁聿’的罪,你在爹娘面前多为自己辩解几句,都是我,是祁乐干的。你很好,你什么也没做,你顶顶清白。”

“别如儿时替我大包大揽,我的死罪你背不下,沾一条爹都能打断你的腿,切记为自己申辩。”

她松了身上筋骨舒适地躺平。

“祁聿,你这辈子做儿子,八岁童考拿了首名,太子东府詹事批你文章‘尚可’,你为族、为家门、为父争光,你高才大德。做哥哥,明明与我同岁,来京一路至死都护着我,我也觉得你了不起。”

“你是世上最好的人,所以到爹娘面前将腰挺直了,别说自己有错。”

“我回不去,也别对我亏欠觉得没照顾好我,你真的真的做到了最好。真有来世你再做我哥哥,我还想要你做我哥哥。”

酒劲上来,她眼睛有些烫。

祁聿,我想你了。

想你护我一护,跟上京那一路每一次站我面前那种......再护一护我。

她脑袋朝地面一抵,冰凉触得她头疼。

这夜也与往日没什么区别,一觉就轻轻松松过去。

再醒,门外摆好梳洗,院外职袍也有人呈着。

她照旧踩着浓夜五更天去经厂。

陈诉看着门前来者,掐紧眉头:“你是怎么做到每每我坐下你便来的精准?”

祁聿一愣,忽觉得陈诉说话竟这般诙谐。

舒然弯起眼:“许是心有灵犀吧。”

陈诉被这话下能延伸出去的刀刃逼出冷汗。

他急忙撇清、尖锐提声:“我最近没得罪你,老祖宗听见没得我落身不是,你是疯了不成。”

意会过来什么,陈诉谨慎地掐眸打量祁聿。

他一身落拓温煦,少了种往日狂悖,一模一样隽秀妖冶的脸可就是觉得哪里不同了。

陈诉挑眉,更是警惕:“你莫不是要在我身上做局?”

“......”

这就没意思了。

祁聿含笑走到自己位置上展开今日要批看的文书。

“刻板印象害死人,我哪里这么坏动不动就设局。”

这话跟鬼说给他听一样,陈诉冷哼声拂着纸张。

“说到局你确实少布了个。”

祁聿掌家捧上一盏热茶,随后跟了碗汤药。

她抬手在期间彷徨番落药碗上:“知道知道,放心,徐大伴我都杀了能少得了陆斜么,他会死的。”

“祁聿出言童叟无欺,保证你物有所值,与我交易换得舒心。”

这嬉皮笑脸的鬼样子真是迷惑人,看不出血戾,可一字一句下尽是杀刃。

门外陆斜垂眸看着将要推门的死手,紧紧掐住眉心。

想狠狠一甩又怕响出动静叫里头知晓,他咬着牙拼命咽口气收回动作。

扭头瞪向身旁内侍,压低声:“今日我没来过,懂吗。”

这内侍看着这个场景分外熟悉,脑中上次相似场景恍然叠到此时一模一样......

司礼监桌上个顶个的狠辣,他两腿打起晃。

嗓子颤颤巍巍正要挤出声,一眼对上了陆斜阴鸷眸子,膝盖彻底软下去,‘好’字才吐到嘴边他又莫名其妙咽了回去。

一把刀柄撑住他膝头,力道将他往起一送。

等他眼底清明时,陆督主已经出了经厂大门。

他惊战悄摸瞥眼议事厅,祁督主第二回 这样将陆督主的性命挂在口上侃谈,真是一点也不谨慎。

陆督主也是邪气,明晃晃被杀过一次,都这样了还没动手,怪哉。

早议过后祁聿去东厂处理过手事务,上一刻正在签文,下一刻门外速步奔进来一人,撇开所有规矩直直到她面前。

附耳道:“陛下崩了,还请督主前去御前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