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打量无人,径直走去:“我来晚了,我们去刑部吧。”
陆斜闻她舒然,一副镇定翩跹身姿真不像要去刑部赴死。
看她眼中血丝,整个面中异色。满天昏色斜下一抹光正笼她肩后。
他一愣:“你,哭过?”
没有,揉的,作假的。
她漠然挪开视线,轻声:“走了。”
陆斜从袖中抽出一叠空签,“我找太子换的,你赶紧去文书房还回去。”
“我现在要去御前‘活’过来,你等我助你杀刘栩。”
他目色肃厉:“以你手段揭穿这十张御批空签简单,殿下不会为我背罪,届时只能以我的性命顶上这纸张数目。”
“它呈露天下后你我同死。”
“祁聿,我将性命给你。你不惧死,可我想活着,你救救我,别将这些呈于天下。”
祁聿明知结果会如此,只是见闻这瞬她瞳孔晕散震惊不已。
陆斜怎么真能做到如此......他个傻子。
她敛目看着陆斜袖中空签,雪白无尘。
上面没有冤屈、没有耻辱、没有她跟祁聿的血泪,纸张干干净净,犹如陆斜为人。
她不死一次,陆斜怎敢放心再将自己性命放她手中。
嘴上心中信任不敌这种退无可退的死局,现在他们二人性命系在一处,陆斜与她真真切切搅在一处了。
第115章 勾人长记性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再出文书房门,眼前细碎银屑忽然一片飞进眸。来不及感叹下雪,先抬手捂住眼。
眼中不适加融雪促使她落‘泪’,祁聿茫然屈指将水在眼睑下拂开。
这道巧宗被院外角落的陆斜看见,她怔在他灼灼目色里,陆斜下颌再度绷紧。
别是以为她觉得自己活过来在喜极而泣?
陆斜实在想太多。
偌大文书房院里院外两人隔着两丈,祁聿却能看清陆斜眸中只有她......
这种偏她一人的私情实在叫人罔知所措。
她突然发觉自己在陆斜身上许多时候都不得法。
祁聿抖抖两袖,向陆斜示意空签已然归位。
陆斜安心转身往御前去,去‘活’过来。
陆斜死与未死都惊震朝野,廷内听他‘死而复生’热闹起来,祁聿杀人多年还从未失手。
她听闻时正在补看早晨未阅的文书,祁聿将文书甩给赵氏合便赶去御前,那边此刻需要她出现。
看陆斜跟刘栩一道出殿。
祁聿接过伞就往刘栩身边去,刘栩身侧掌家顺然接过伞。
臂上搭得斗篷正要挂老祖宗肩上,刘栩恶狠狠一眼瞪去,抬手一巴掌扇到祁聿脸上。
清脆声响进所有人耳中。
这是老祖宗赐规矩,祁聿身形踉跄几步无人敢扶。
陆斜单单喉咙急涌下,紧接冷笑声,冷眸睨着祁聿狼狈万状。
眼中是只觉祁聿挨一巴掌不够的凶戾,神色杀剜着祁聿。
祁聿稳住身形,单手扶正帽,脸上火辣辣刺疼被嵌血的寒风一刮更疼,她淡淡敛色,重新捧着斗篷走近给刘栩披上。
谦声垂语:“是儿子做事不干净叫皇爷、翁父劳心,但翁父要顾惜身子。”
内廷不怕有人死,就怕死的不干净耽误事。
刘栩难得替她去御前顶罪,陛下都知情的事却顾着刘栩这份求情,顶了一日前朝官员言辞。
结果陆斜没死乌龙一场,令陛下跟刘栩白受了一日罪过,这便是她罪该万死了。
但也幸陆斜没死,陛下也就不必再为西厂提督之位烦忧,不用与朝臣再周旋此事。
往下这些时日她在御前便要格外小心,易触怒龙颜。
刘栩掐眸,颈前是祁聿指尖抓紧系带,纤指如漫天酥雪般柔白,他气扼阵儿便对祁聿软了半分心肠。
攒眉冷声:“你是想回去被本座鞭一顿救救,还是要上值跪一跪圣意。”
陆斜未死,她这个始作俑者遮不住的。
没几日要进十二月的年节,马上司礼监跟内阁要
对各部、各省一年总账,此时疙瘩余留到那时也是她受罪,闹不好看也惹厌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