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厂花之争 第100节(2 / 2)

晓得自己言语犯了禁,忙去桌边倾杯茶,准备讨个宽谅。

祁聿就是因为长得好看,才受宫廷里诸般苦难。

他怎么也如此鄙陋只观人皮相,明明祁聿优点数不胜数。

陆斜给自己一巴掌,清脆声叫祁聿睨神。

这家伙竟学会做戏,三节指腹打的面颊肉略多的地方,能声音最响、却不疼......

若想要在主子面前显得实诚,只需将指甲留长些许即可,速度急快能直接在脸上出印子,不疼但吓人,也能少受些罪。

这么明目张胆糊弄她是不是不好。

真是奴婢样叫他学了个十成十,祁聿登时有些心烦,气息噎得胸肺间堵得闷疼。

她不喜欢这样的陆斜,她喜欢四年前懵然纯真的陆斜,认清自己不杀他后,声声‘你、我’撑着颜面,而不是现在动不动将‘干爹、儿子’挂嘴上。

明明是想好好养个人,怎么还是成了这般模样......这一刀怎么能这样厉害,还不如直接将人杀了。

祁聿是真心口疼,脚下一斜转至衣架前松衣,不想同陆斜多聊,她打算直接就寝将人赶走。

“走吧,我四更就要起身去点出行队伍。”

眼下能睡的也就两个时辰。

不知祁聿怎么音量突然沉静下来,还带着悲凉。陆斜钩着杯,指甲无措又心有不甘地蹭着杯壁。

满嗓戚戚:“现在

住一个院子,干爹一去东厂老祖宗都难见,遑论我。”

“回宫住着两端更是难见,今夜是往下许长时间咱们能相处最长的时间了,你别赶我,儿子想同您叙叙话。方才是我混账说错话......你责我就是,儿子跪着听训可行?”

软语温调哄人,陆斜惯会这般死动静。

她不愿同陆斜如此不平等的叙话,她受着人距离、仰颈,但面前不能是陆斜。

才横眼过去,陆斜撩衣的手收紧、跪下的动作直起,人往无光的月洞门绢帘后藏。

祁聿小心走到屋中央看着门,果不其然门上缓缓印了道愈渐清晰人影。

这人抬手叩响门,她朝陆斜方向看眼,已然瞧不见身影......

谨慎提防十足:“谁。”

“我,开门。”

一听是刘栩祁聿声线都松了。

陆斜听得直皱眉,脑袋正要悄摸看,祁聿发现他动作,盯紧他戾瞪:“翁父怎么还未歇下。”

陆斜‘切’声将脑袋缩回去。

门打开,刘栩瞧他职袍都散了,职袍随素软的亵衣松垮笼身上。未束腰带,衣裳如此休闲挂在身上,满嵌飘逸之姿。

真是怎样都好看。

刘栩每每瞧他眼都觉着满足,抿笑:“就点这么盏小烛台看得清么,要睡了?”

祁聿不喜欢人贴身伺候洗漱,数年来都是自己。

问过,说是被人触碰怕了。

他不好说什么,也觉得祁聿不被人碰干干净净挺好,就一直随他自己辛苦。

她堵门前,左右手扒着门是没打算请人进。

冷扫眼人,怏怏不悦:“是要歇下了。可是明日还有事交待?”

刘栩手往后一伸,他的掌家立马从紫檀篮里端碗药放老祖宗掌心。

祁聿看着这碗漆黑东西端她眼前,一闻便苦得厉害,她被药气熏得头疼。

她提腕抖袖,伸手将他手中碗接过,忍着仰头灌下去。

咕噜半碗后她还是松了手,狞着眉,朝刘栩斥怒。

“什么东西这么难喝,你半夜来折腾我!”

现在整个脏腑都是苦的,想吐又是无比清晰吐不出的折磨感官。她愤然将手上东西原路递回去。

刘栩看着眼下执药汤的素净腕子,动作虽凶,可是好漂亮的一截腕骨,圆润灵秀。

他眼下含笑:“你都不知是什么怎么就喝,不怕我害你?”

现在苦涩冲了她整个脑子,她甩甩头。

这种苦涩太深,跟注入五脏六腑与浑身血脉里样,实在叫人难受。

“你我就只有生死,没有半死不活,我怕你做什么,你舍得我死?”

刘栩跟她是一路人,只要不能一击毙命,对方必然不会有好下场。

他们都睚眦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