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厂花之争 第73节(1 / 2)

询问作案原因,竟然是刘栩想在工料定价、收储,工关木税、苇税、通州三处地基租银这几处账目做手脚,蛀口国库。

司礼监之前边呈月做过、三年前何至也做过,前车之鉴不是没有。

这是陈诉跟北镇抚司都指挥使一起问出来的,陈诉一人当场控不了口供,看着程崔他都汗如雨下一时乱了分寸。

程崔给司礼监面子,两人从落好供词到出发去趯台,给了陈诉一炷香时间。

当趯台这边刘栩先收到消息,桌面所有人静悄悄。

眼下是两件事:供词拦不拦,改不改。拦怎么拦,改怎么改。

李卜山肚子中了两刀,现在尚能下地已是上天眷顾,问他无意。

刘栩直接看向手边祁聿,“你日日在宫里没发现?”

这话她怎么答。

硬着头皮:“工程日日有人签字,我也每日去巡转,并未发现蚩尾断开。漆画我是觉得他们画的频繁,可我也观察了作画速度,实在慢。今年封梁的话,这个时间也并无不妥。”

“天雷击殿这个属实,谁能做手脚。当时宫中那么多人,着火时庚合也在,翁父看他可有给您报异?”

“别往天灾上引,这就是人祸。”

刘栩一拍桌子,一桌子人落地跪下,就连跪不住的李卜山也得伏地。

祁聿胸腔受压迫,一阵难受。

“口供不能拦,递进来叫皇爷看。”

头上气息一重,祁聿速速接话:“翻供自来是常事,一个人的口供算什么。他一个主事,上头还有员外郎、郎中、吏部侍郎、尚书,若这么个人都能一言定了您的罪岂不荒唐。他一人成不了事,除非内阁的人出了手。”

“那也是要数项实证您一个也撕不开,才能问您的话。他们没这本事。”

“翁父等陈诉进去呼冤便是,此等小事奈何不了您。一会儿等陈诉禀了,儿子再问问,替您将此局清清。”

刘栩俯看祁聿这张背,目光注视许久。

祁聿此生便是背叛司礼监做局,也做不到他头上,除非是陛下都饶恕不了的天大罪过,不然他死不了。

他不死,就是祁聿死,祁聿于他就是一条命,不敢贸然做手。

这事十有八九便是内阁冲着司礼监来的......

“走。”

陈诉一会儿就到,他们也没多少时间在这里叙话。

众人出门时,她盯着人群最后的李卜山,真想给他一脚直接将人踹死。

刘栩余光瞧他,“跟上,眼下他值得你上心?”

祁聿转回颈子,徐徐搭目,你同样也不值得我上心......

可张口却是诚服:“这事不大。”

刘栩冷哼,与他自然不大,但终究事麻烦。

陆斜看见‘活蹦乱跳’还能喘气的李卜山一时邃目,跟着一道往御前走。

瞧见人半死不活跟在后头,走得辛苦,没几步路脸色变开始犯青紫,陆斜深深拧眉。

照说没李卜山的事,怎么不回去躺着。

许之乘瞥见直蹙额,唇齿磨句:“自作孽。”

陆斜不解地并两步过去,“为何?”

许之乘看陆斜疑窦生重:“你是祁聿收的儿子?这也要问?”

陆斜讪讪张口:“不是缴帖了么,现在也不算吧。这有什么相关的。”

他好心给陆斜这个万事不懂的讲解:“因为现在老祖宗麻烦,若腾不出手照顾李卜山,祁聿便能乘次机将人狠狠坑害一把,重就死,轻则......半死不活。”

他俩的生死仇怨可谓太深,深到祁聿一定会下死手。这该是祁聿等待多时的良机。

“他现在又这样,”许之乘余光还未瞥到李卜山身上便收回目光,冷晒,“端看老祖宗护几分。”

“这回李卜山要将自己经年人脉尽数用上保命了。”

许之乘抿唇,也不说旁的,直勾勾盯着眼前祁聿那张隽秀背影。

这次是祁聿杀李卜山的好时机,也是所有人‘坑杀’祁聿的好时机......李卜山若是能胜,日后司礼监除了老祖宗,便是他最大了。

陆斜抿唇。

这等朝廷案子里,还有祁聿在其中搅弄风云的空隙?那他也太厉害了吧。

他要好好看看祁聿怎么弄死李卜山。

转而想到,祁聿能在其中对李卜山动手脚,是不是旁人也能在其中对祁聿动手脚?

脑子想清瞬间陆斜人麻了,气息陡然不畅,脏腑生生噎停。

抬头看向祁聿背影时都有些害怕。

偏偏那张好看的赤红色悠闲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