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柯岩眉在意,往厨房去,打开冰箱拿了瓶汽水,扬声又叫程轻黎,卑躬屈膝地语气,“晚上能不能去吃那个牛排?”
他最近没钱,蹭的都是程轻黎的,偶尔吃顿贵的都要跟她请示。
程轻黎拿手机刚拨了吴晓红的电话,闻言应声:“随便,反正我记账了,你说有钱了双倍还我。”
柯岩撑着冰箱门嚎叫:“草,你还真记账啊!”
程轻黎背对他摇摇手,打开卧室门,走了进去。
反手带上门时,电话刚好接通。
“小黎?”
程轻黎在床边坐下来,抬头正好看到半开的侧边衣柜,刚蒋司修就是从这里拿走了衣服。
“妈?”她盯着衣柜那处叹气,“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总是找柯岩,我不想和他绑在一起。”
吴晓红愣了下,像是意识过来她在说什么:“我不是想着你们两个住得近,我过去了喊他一起吃饭吗。”
“你也不用每次来都要见我们两个啊,我是你的女儿,他又不是。”
“叫他一个又不多,你不是说你们两个相处得好吗?”
程轻黎费力解释:“我没有说相处得好,只是说不差,而且好也是朋友的好,有没有真的谈恋爱。”
吴晓红太忙了,急着跟她挂电话:“行行,我知道了,下次再说。”
听筒传来忙音。
程轻黎重重叹了口气,手机拿下来,看了眼屏幕,手机屏已经暗下来,映出她的脸。
吴晓红和程宏伟都太忙了,即使她过来德国已经五个多月,但一家三口聚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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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和一连两天没打通过蒋司修的电话,实在放心不下,找同事要了哥也在柏林的师弟的电话号码,拨过去确认情况。
师弟刚25,今年刚读博一:“蒋师兄?”
“对,在,”他肯定着陈和的话,“没打通吗......不太清楚,他最近几天都在实验室,晚上也睡在这儿,我每次一早过来他就在了...没感觉有什么事,可能就是先抓紧时间吧数据试出来。”
师弟往楼梯的方向走去:“行,我上去帮你叫他。”
几分钟后,陈和终于和蒋司修通上了话。
听到蒋司修轻嗯的声音,他开口就骂道:“你手机坏了??难不成还是半夜被你吃了?现代人没死还能失联两天的你是头一个。”
蒋司修看机器通宵看到五点,刚补了一个小时觉,现在正坐在休息室的单人床上。
最近睡眠不足,这会儿意识还没清醒,头有些昏,他用手腕顶了下额头,偏眸看了眼扔在床头的手机。
两天没充电了,还是黑屏。
他现在手里这个是刚师弟留下的手机。
“忘充电了。”他哑声回。
陈和提气:“你是忘充电了还是不想理人??刚柯宇说你这几天饭也不吃觉也不睡,你是想把自己弄死?你到底去德国找谁??”
蒋司修对他这句话避而不答,手里的笔扔在床头的小方桌:“你找我干什么?”
他现在听到姓柯的人就烦。
陈和找他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之前投的论文那个期刊出审速度太慢,他记得蒋司修先前录过好多篇,想打电话问问,结果打一个不通,打两个也不通,才急起来。
就论文的事情聊了几句,正事说完,陈和又叮嘱他注意身体。
“李院说问你在那边还呆不呆的习惯,如果想回来的话,第一批实验完成还能调回来。”
蒋司修身上头衔很多,留在国内不仅对他自己的发展好,对科研所的团队也好,李院就是先前为他留位置的那个老教授,实在惜才,所以想着让陈和再问问。
“不用了,我不回去。”蒋司修拒绝。
一个月前他能把车直接开到他家要电话号码,陈和就知道了答案,这会儿也不惊讶,甚至连叹气都没。
“随你便吧,反正你三年回来,说不定我都比你高半级。”
蒋司修冷着眼,垂眸看地,浑不在意:“嗯。”
“哦对了,”陈和提起来程轻黎,“我前几天去你家,听到你妈跟你爸聊天,说小黎母亲工作上好像有点问题,挺严重的,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
蒋司修稍愣,片刻后回:“不知道,我等会儿问问。”
又说了几句,电话挂断。
蒋司修沉默地看了几眼手机,从通讯录里调出一个朋友的号码。
对方比他年长三岁,去年联系时他有说过转到了柏林政府工作。
电话接通,和对方寒暄,蒋司修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拨这通电话的意义。
两人联系不多,但如果有事,都会尽量帮忙,听懂了蒋司修的意思后,对方应下,说会帮他问问。
通话再次挂断,蒋司修揉着太阳穴醒了醒神。
通宵之后睡比不睡更难受,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没有脱离疲累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