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你这个蠢货！”巴顿警司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是聋了吗？我们刚到的时候不是正好遇到有人过来报案？否则你当我是跑出去做什么？！”

“我说的有错吗？克利夫兰医生的死讯差不多都传遍全镇了，你都来了两个小时都在干什么？不想干活你可以老老实实在庞纳待着！”

这两人一个身份高，一个职位高，一旦吵起来周围的警员根本没人敢上前阻拦。

波文看向似乎兴致盎然的雇主：“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吧？”

波文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什么时候凶手就很明了了？”

于是，当英厄姆探长回到治安所时，入目便是两位来自庞纳的长官正在互骂，旁边还有个正在“看戏”的小弗鲁门先生。

“哎呀，不要管他们，适当发泄一下对身体有好处。”

“记录好了，但还需要整理一下……”老探长把手中的几张纸递出来，“这是最近十二年内退伍回纽克里斯的居民名单，还有您要的克利夫兰医生这两天的出诊记录。”

英厄姆探长观察着她的脸色，推测道：“这对您有什么帮助吗？”

她抄录了其中一个地址，将两张纸递还给探长，向自己的男仆招了下手，主仆二人再次离开治安所。

“其实案子本身不算难。一旦确认三个案子都与同一件事有关，再排除掉那些无关紧要的信息，有机会作案的人并不多。”

“什……怎么会是……”听清那个名字，波文的第一反应就是反驳，“您是不是搞错了？”

另一边，圣玛丽教堂内。

忏悔室的门被打开，一人走进小小的房间，靠着薄薄的木墙坐下。

“吾主在上……我有罪，神父。”

路德神父：“吾等皆身负罪孽降生于世。但吾主宽仁，会原谅你的罪过。”

“我杀了人，但我并不为此感到愧疚。”

073

不知过了多久，小窗后传出一声叹息。

“我会不后悔杀那些畜生，可现在有一个无辜的人因此被抓……”

“你在犹豫，孩子。我衷心为这份犹豫感到欣慰。”神父道，“它说明你还有被救赎的希望。”

“……您也觉得，我该站出来？”

路德神父转过头，透过小窗看向对面的人：“更重要的是……你该静下来倾听你的内心，我的孩子,你真的能做到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人因为你被绞死吗？”

小窗的另一边，那人沉默许久后站了起来。

“谢谢您，神父。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主仆二人租了辆马车, 赶在太阳西斜前按照住址找到那户人家。

波文率先上前一步，礼貌询问道：“请问, 帕里什太太是住在这里吗？”

“很抱歉, 没有提前通知就突然拜访。”波文自我介绍道，“我是波文·利文朗, 帕里什太太应该还记得我……”

不等他慢吞吞的自我介绍结束，屋内突然传出一声惊喜的呼唤。

“久疏问候，帕里什太太。”

看到他身后的金发年轻人，老妇人眯眼瞧了半天，这才露出惊喜又恍然的表情。

老妇人熟练推着轮椅两边的轮子向后退了退，快速给双方介绍道：“这是我的儿媳安妮。安妮，快让两位客人进来吧……还有凯恩，他是不是在仓库那边？跟他说有贵客来了，快让他过来一趟。”

把婆婆推到饭厅的桌旁，这才匆匆出门找丈夫。

波文和他的姨母梅太太都是圣教徒，来教堂的次数不少，帕里什太太自然与他们十分熟识，间接便也与小弗鲁门先生有过几面之缘。

入座后，波文率先关心起老妇的身体。

利昂娜看看她身下的轮椅，抿了下唇：“摔倒可不是小事，您以后还是要注意点。”

地笑起来，显然十分受用。

“……其实我之前就想要找人接替我的职位了。人不能不服老啊，不单是眼神，记忆力也不如过去好了。”老妇人点点自己的太阳穴，“去年开始我就弄错了好几次日程表，给路德神父添了不少麻烦……不过现在好了，沃克小姐简直是个完美的继任者！有她在我也能安心在家养老……”

利昂娜笑着接话道：“听说她是您推荐来的？她母亲是您的朋友？”

利昂娜含笑点点头，t用同样小声的声音回应道：“我明白……但我似乎没见过这位039沃克039先生，他现在还住在纽克里斯吗？”

利昂娜：“那……沃克小姐的祖父就这么答应了？”

“母亲，您找我？”

“这是我的儿子凯恩。凯恩，这位是弗鲁门阁下，怀特伯爵的长子。”

“……哦，当然。”利昂娜似是刚刚在走神，听到老妇的问话才回过神，站起身与对面的中年男人握了下手，“麻烦你跑一趟，帕里什先生。”

中年男人也是个爽快人，与她握了下手就在母亲身边的椅子坐下：“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只要我知道就不会隐瞒。”

中年男人点点头：“知道，本·琼斯那家伙被杀了。好像胸前还刻了些什么039把舌头卖给恶魔039的经文……”

中年男人有些无语地看向自己的母亲：“都跟您说了他是被人杀死的，母亲。不是什么天罚，是犯罪……”

“吾主在上……怎么、怎么突然就……”老妇人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捂住胸口，“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