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没说到最关键的地方,那位女士后来去哪儿了?”她听到多弗爵士这样义正词严地问道,“她是否有未婚夫或是其他知情的亲人?”
“这很关键,希望您能好好想想!”
多好的时机啊,就好像是为她准备的……
桌子的另一边,艾略特一边高声劝架一边死死抱住埃斯蒙德的腰,防止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贝琳达,不要——”
一声高亢的惨叫让所有人停下动作,齐齐向声音的来源望去。
鲜血从肥大的指间流出,顺着脖子染红了一片领口。
而造成这一后果的凶器——一把染血的餐刀,竟然握在女教师贝琳达的手里。
趁众人还在怔愣的空隙,手中的小刀再次果断地朝目标刺去。
“住手!!”
贝拉完全无视这样的警告,刀刃再次逼近自己的目标——
遵循主人巨大的力道,刀刃割破一人的手掌。
但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可即使这样,贝拉挣扎的动作也没停止。如果不是跟在身后的小警员及时赶到,布朗探长还真不一定能独自按住她。
布朗探长想起小弗鲁门先生之前的警告,心说自己还真被对方那纤弱的外表骗了。
小弗鲁门先生最后一个走进晚餐室,视线在女教师那凌乱的发顶扫过,又看了眼跌坐在地的理查先生,最后落到多弗爵士的手掌上。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被餐巾堵住嘴、还在不停挣扎的心上人,不可置信地向后来者讨要一个答案。
小弗鲁门先生摇了摇手指,示意众人冷静:“首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向外通行的大路终于清理干净,大家不用担心被困在这里饿死啦。”
才没人担心过这种事!
他的视线越过愈加焦急的艾略特,反而落到斯通兄妹身上。
闻言,斯通小姐再也支撑不住,身子晃了晃就要晕过去。
“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爱德华是不一样的……他跟那个混蛋不一样……”
“但还是……如果他要是还活着就好了……”
“……也就是说,爱德华·福里斯特不可能是杀死希尔科罗男爵的凶手。”刚刚包扎完伤口的多弗爵士沉沉吐出一口气,“父神在上,总算没让最坏的事发生……”
小弗鲁门先生歪头看过去:“你在用谁的标准在衡量?”
利昂哈特·弗鲁门定定看了他两秒,忽地笑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扫视一圈,最后举起手里的金属杖,直直指向其中一人。
此时的理查夫人已经跑到丈夫身边,理查先生则是还没从t刚刚的冲击中缓过神,依然坐在地上站不起来。
他话音刚落,绑在椅子上的贝拉挣扎更甚,眼中的怒火让人毫不怀疑她确实是想致理查先生于死地。
“……是我。”
“不,这不是您的错。或者说,即使你给伯爵夫人写了信,也只能得到039贝琳达·帕斯特尔确实在伯爵府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家庭教师039这样的消息。 ”
小弗鲁门先生抬步走到女人身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
女人挣扎的动作霎时停止。与众人一样,带着惊诧望向金发的年轻人。
“也许他是个虔诚的圣教教徒,愿望就是让吾主的圣音遍布世界;也许他本身就热爱冒险,所以才会成为一个传教士,借此周游世界……但可以确定的是,他有一颗善良豁达的心,就算面对的是信仰、语言都不相同的异族人,他也能与之处好关系。”
要发生流血事件……”
小弗鲁门眼眸微垂,看着那双颤动不止的眼睫,无情地说出结局。
在场的年轻人都似懂非懂地听着,只有多弗爵士脸色突变,猛地站起身:“你说的是——”
“……你在暗示什么,弗鲁门阁下。”多弗爵士忽地打断他的话,神色也变得异常严肃,“你难道想说,杀了那个传教士的不是帕亚纳什人,而是我们马黎人吗?”
多弗爵士:“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辞!如果您没有证据,这样空口造谣,即使您身份贵重也是会被拘禁的!”
“还不明白吗?那场无耻刺杀的幸存者就在这里。”
“她就是那个传教士的教女,也是目睹了亨利·福里斯特杀人的唯一证人!”
贝拉还保持着张嘴的动作,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弗朗西斯·派提特……
突然听到这两个名字,贝拉的思绪不禁被拉回到十几年前。
姨母姨父并不算坏人,起码给了她一个容身之所……但姨母家的孩子并不欢迎她。
一开始只是恶作剧,后来慢慢开始剪破她的裙子让她出丑,到最后, 便是最直接的殴打。
她以一打二,一个表哥被打歪了鼻子,一个表哥在逃跑时摔破了头。
当身为叔叔兼教父的弗朗西斯·派提特再次见到她时,六岁的女孩已经瘦得不成样子,头发也乱糟糟的,简直与城中的乞丐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