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比是只好狗,很喜欢小孩,艾略特小时候也喜欢跟它玩。
而此时,蓝天勾勒出的枯枝下,一名金发的年轻人正与一只白羊玩得欢。
“啊,是你!”
之前不知道,但现在贝拉已经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当即打开窗户,焦急提醒道:“请小心脚下,不要这么着急!”
“我也没有那么柔弱。”因为运动,他此时的气息有些不稳,面颊也很红润,“真奇怪,明明都住在一个宅子,可最近完全没能看到你……”
“我是不是打扰到您与……托莉?”她低头看向站在小绅士身边的羊,嘴角挂起一个轻松的笑,“你们看上去玩得很开心。”
白羊听不懂他的话,只“咩咩”叫着,在他的脚边走来走去,看上去十分活泼。
看清那是什么后,就算贝拉有所心理准备,嘴角还是不自在地抽动一下。
牛羊奶的口感会跟它们吃下的饲料而变化,这一点已经在很久之前就得到了证实。
看来他是真的不喜欢男爵,居然光明正大地用这么幼稚的手法报复……
“艾略特·福里斯特?他长得倒是比他的伯父顺眼很多,也许也会比他有趣。”
对此,贝拉除了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外也无法说什么。
“您又在胡闹了!”
“你又来了……难得天气这么好,我出来转转都不行?”
“……波文,你这样唠叨会让人觉得你是个老头子……”
贝拉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抱臂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嘴角的笑容许久都未曾放下。
一道阴影从头罩下,不等贝拉回头,一只大手便穿过她的耳侧,用力将窗户拉下。
————哐当!
“怀特伯爵是个令人钦佩的人。不管是因为他的家世,还是他的人品。”
“从不苛责别人,却给自己制定了严苛的底线和原则……只要接触过他的人都无法否认,他是一位真正的好人。”
“可他死了,还那么年轻,连同他最爱的孩子一起……”
贝拉整个人都紧绷到了极限,身侧的双手颤抖到无法握紧。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女人的下巴,强迫其抬起头。
“做好人可不会长命,识时务者才能笑到最后。”
“我喜欢有野心的女人……我也很好奇,我那愚蠢的侄子能为你做到什么地步。”他再次俯下身,让自己身上的烟味盖住香水的味道,“所以,欢迎你来参加明晚的晚宴……”
昏暗的内梯下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声,显然是有人要从下面上来了。
“如果您需要礼服,请一定不要客气,直接跟雷纳德(男管家)说就好。”
那女仆双手拿着摆满果酱罐的托盘,只垂首微微朝主人的方向欠身,便再次抬步走上阶梯,擦着女教师的肩膀走入厨师房。
“……您还好吗?”
贝拉勉强扯起一个笑,摇头说没事。
“现在厨房只有这个,希望您不会嫌弃。”她将手中的热茶递到贝拉面前,“这能让您暖和点。”
“如果您怕冷,这里的冬天会很难熬。”
握着茶杯的手忽地收紧,指节都因用力泛出白色。
眸对视片刻,视线划过其眼角的泪痣,又顺着鬓角的发丝飘到后方。
如梦魇中的钟摆,向左,向右,永远不停歇……
“谢谢,但我还是想留下试试。”
晚宴
第二天晚上,晚宴如期举行。
男管家清点好所需的银具后便走进了酒窖,准备晚宴所需的酒品是他的工作。
「看来这次来的客人确实很重要。」忙碌间,家厨还不忘跟熟识的厨房女仆咬耳朵,「以往的晚宴她可不会这么殷勤……」
在厨师准备好佳肴前,男爵的宾客们已经陆续到齐,并在男管家雷纳德的带领下来到客厅稍候。
当贝拉挽着艾略特的手臂进入客厅时,一位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红发青年和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起站起身。
“吾主在上……真的好久不见!埃斯蒙德,还有塞莱斯汀。”
埃斯蒙德完全没在意那堪称可疑的停顿,非常热情地跟贝拉打招呼,还颇为八卦地向她眨眼:“我还从没见过艾略特带女伴呢!这家伙说是罗兰人却比马黎人还保守。我们还打过赌,他如果带女伴一定是在结婚那天……”
原本跟在他身边、一言不发的斯通小姐突然皱起眉,看向兄长的眼神带着不赞同:“你吓到帕斯特尔小姐了。”
年轻的医学生用一杯酒打断表亲失礼的话,红着脸转移话题:“话说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斯通老先生最近还好吗?”
小姑娘先是感谢了艾略特的问候,又表示祖父最近身体无恙,这才说起来黑卡尔庄园的理由。
“就是这么回事!”
被提到名字,站在一旁的男管家脸色却有些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