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到此似乎就结束了。
江酌霜又不是散财童子,既然对方不要,他也没理由强塞着把钱送给别人。
他转身欲走,却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碎片翻动的声音,紧接着是细微的吸气声。
回头看,谢敛半跪在地上,正在一片片地将uv镜碎片捡起来。
哪怕用纸包裹,锋利的玻璃碎片依然划伤了他的手指,指尖洇出一点血红。
这人是傻子吗?
为什么要徒手捏玻璃?
江酌霜看不下去了,将自己身上带的纸巾丢给了谢敛,后者稳稳接住。
或许是俯视对方的视角给了江酌霜一点灵感,他问:“我们以前见过吗?”
谢敛沉默着摇了摇头。
江酌霜斜靠在拐角口的墙壁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谢敛处理地上的碎片。
“谢敛……你是叫这个吧?你今天为什么会迟到?”
谢敛下意识抬起头,小少爷懒散地靠着墙。
见他抬头,还举起一只手,友好地挥了挥。
对方忽然的亲昵让谢敛有些无所适从。
“我昨天在国外参加比赛,回来的晚了。”
“好巧哦。”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江酌霜很高兴,“我昨天也在国外表演。”
江酌霜走到谢敛面前,在对方面前站定。
谢敛想要站起来,却被对方按住肩膀,不得不维持着半跪在地的姿势。
江酌霜身上有一种金玉堆砌养出来的矜贵,垂眸望着一个人时,眉梢眼角都带着天然的高傲。
“你想要偷拍的人,其实是我吧。”
第3章 烈酒
江酌霜记得谢敛,那个每一场都在前排,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摄影师。
一开始江酌霜也没多注意这个人。
只是他的衣着打扮太过特殊,出现的次数多了,很难让人不在意。
说实话,他第一次注意到谢敛,其实是因为怀疑这人是恐.怖分子。
哪怕知道自己的伪装并不算妥当,但被江酌霜这么直白地拆穿,还是让谢敛感到难堪。
他喉结滚了滚,无数种情绪一并打翻在心口,最后只能僵硬地点点头。
发觉对方身体僵硬,江酌霜蹲下来,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脸。
“放轻松啦,我又没打算说你什么,我也不会觉得你是变态。”
谢敛眼神中溢出一点点希冀。
对方微凉的掌心贴在自己的侧脸上,湿纸巾上柠檬的香气残留在了小少爷的指尖。
江酌霜的动作随意,在旁人看来甚至称得上侮辱。
“比起别人,你已经算得上很乖啦。”
心里的甜只泛起一瞬。
谢敛的心忽然沉到了谷底。
别人……是怎么做的呢?
会发乱七八糟的照片和短信吗?
会故意找借口凑在小少爷的身边吗?
最重要的是——小少爷也会像对待他这样,这么亲密地触碰那人吗?
江酌霜不知道谢敛在想什么。
不过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在乎。
全世界这么多人喜欢他,难道他要为每一个人守身如玉吗?
在德国治病的那段时间,他听过更多或直白或冒犯的告白。
有些是同学,也有医院的医生和男护士。
最初江酌霜会将那些人都赶走,但收效甚微……或者说起了反作用。
简而言之就是。
那些人好像更兴奋了。
有时候江酌霜气急了抽他们一巴掌,他们不仅不生气,还会握着他的手自己贴上来。
哇,简直变态。
后来江酌霜发现,只要给那些人一点好脸色看,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消失。
虽然不知道理由,但他对追求者越亲密,那人消失的速度就越快。
就像是发现了有趣的玩具,江酌霜有时候会故意靠近那些人,看他们为自己神魂颠倒,而他在数着日子等他们什么时候消失。
这可太坏了。
但住院的日子太无聊了。
数不清的手术和消毒水气味。
为了打发无聊的生活,江酌霜也动过谈恋爱的念头,人选他都挑好了。
是在校园乐团认识的小提琴师,微卷的金发像变种金毛犬。
蓝色的眼睛里盛着赤.裸裸的爱欲与狂热,笑起来有两颗桀骜的虎牙。
江酌霜当时的想法是,如果和这个金毛在一起,生活应该都不会无聊了。
不过后来金毛不知道怎么惹到了江邬,两个人打了一架,闹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