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危急情况下，几乎是下意识地，凌怀苏想起了镜楚，他心头一紧，忙不迭探察缚在身上的不禁弦。

他将神识沿着琴弦探去，发现镜楚离他很近。一片黑暗中，凌怀苏缓慢地迈步顺着弦的方向踱去。

没有回应。

不远处这才有了声响。

得到响应，凌怀苏彻底放心，步子也迈得大胆了些，三两步朝着声音来源走去。结果老魔头一时得意忘形，没顾得上看路，忽然被什么绊住脚，他向前打了个趔趄——

凌怀苏心头一荡，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凌怀苏: “……”

凌怀苏若无其事地站好，拂了拂衣袖。

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件更为恐怖的事。

凌怀苏迟疑着开了口: “美人，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同你讲一下。”

凌怀苏: “……我的魔气好像消失了。”

“……”

凌怀苏还以为他是担心，便宽慰道: “你不要慌，只是暂时的，约莫是那个符咒的缘故。”

一丝古怪掠过心头。

凌怀苏: “”

镜楚忍无可忍地开了口，温热的吐息扑在凌怀苏掌心。

嗓音清越明朗，尾音含着变声期的一点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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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裕福商场”的背景有部分改编自真实事件

凌怀苏愣了足足有一分钟，两人也安静了一分钟。

他拍开身边的落地灯， “啪”地一声，灯光照亮了周遭的环境，也照亮了镜楚那张生无可恋的脸。

镜楚身上本有种超脱世俗的野性，此刻变成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锋利的攻击性被青涩感大大削减，野性便恰如其分地凝聚为某种生命力，像一棵向阳初生的小树，一尘不染而又生机勃勃，让人移不开眼。

凌怀苏和他四目相对须臾，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偏头笑了开来。

镜楚不躲不闪地与凌怀苏对视，薄薄的眼皮微垂，眉眼弧度修长，反而比成人相貌下更能看出狐狸的端倪。

只是走得有些艰难。

凌怀苏欣赏了一会，镜楚少时的模样和他想象中大差不差，终于亲眼看见，他心里平衡了不少。

镜楚一脚扫开地上的障碍: “你很闲的话，不如早点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

店铺门口有两道门，一道玻璃双扇门，一道卷帘铁门。玻璃门开着，卷帘门紧闭，密不透光。镜楚尝试抬了一下，没抬动，估计上了锁。

他简单粗暴地选择了成年人的解决方式，甩出不禁，琴弦勾住了卷帘门底端。

凌怀苏从善如流地后退两步，站到镜楚身后。

随着金属爆裂的刺耳声响，卷帘门被强行掀开，整个地给硬生生拽了下来，轰然倒塌，落地重重颤动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