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原主——一个还未毕业、还欠着高利贷的大学生。至于解思量怎么知道的,他并不意外,多半是他旁边那个酒吧老板的功劳。
解思量其实是瞎猜的,他还没来得及调查检寒之的来历,只通过白天从解明载那处听到的只言片语信息,推断出检寒之本人的大致情况。
他把话题转回鸡尾酒上:“其实还原度还不错,但跟原版比,还是差了一些,不是我真正想喝的。”
检寒之语气平稳:“没有原版配方,自然不可能调出一模一样的味道,我也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复刻。”
“哦?”解思量像是抓到了他的把柄,开始大做文章,“那就不能算成功了。明天不用来了。”
检寒之蹙眉,忽然俯身,抓住解思量搁在桌上的手:“这不合理。”
解思量眉头一跳,试图抽回手,但检寒之的手指冷得惊人,像冰一样压在他皮肤上,逼得他一瞬间竟没能动弹。
“除了原始鸡尾酒的配方拥有者,全世界任何一位调酒师都不可能一比一复刻。”检寒之看着他的眼睛。
解思量仿佛被电流击打躯体,热源从检寒之掌心传递过来,烫红了他的手背,继而引燃他心中那团浇不透的烈火。
两个男人,摸什么手?又不是同性恋。
他强压下那股异样,猛地甩开检寒之的手,语气冷硬:“我不管原因,我只看结果。而你的结果,并不让我满意。”
检寒之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抬起眼,静静地看着解思量,目光沉稳,没有一丝慌乱。
他的眼眸很干净,眼底微微带一点水光,在酒吧乱七八糟的炫光对比下更显动人。
解思量不喜欢被这样看着,他侧开脸,把手一扬:“带着你的酒滚。”
检寒之看看酒,又看看他。
梁申啧了一声,打破沉默:“行了,老解,犯不上为杯酒较真。”
检寒之却不想再伺候这傻逼了,他思索了会儿,慢慢脱下西装马甲。
解思量小腹烧着一股无名火,看到检寒之这番动作,更消不下去了,他心里烦躁,故意对梁申嚷道:“你这什么通风系统呢,一股臭味儿,叫几个陪酒的过来,要干净的,去去这儿的秽气。”
梁申一脸震惊:“你没毛病吧?你不是有洁癖——”
解思量一个眼刀飞过来。
梁申见解思量表情不像在开玩笑,皱着眉吩咐下去摇人,又吸了吸鼻子,嘟囔:“哪有味儿,我怎么没闻见……”
解思量没说话,只是点燃了一支烟,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
不多时,几个陪酒的姑娘围上来,清一色“素颜”,精致漂亮,却不过分艳丽。
解思量全看在眼里,深吸一口烟,冷笑着没吭声。
梁申也是玩性大,丢了一叠钞票在桌上:“来,咱们堵一个,在场的谁能让解大少开口喝酒,这钱就归谁。”
检寒之原本已经准备离开,听到这话,忽然停下了脚步。
老秦冲他使眼色,示意他别惹事,检寒之却像没看见似的,弯腰端起那杯酒,杯底轻轻碰了碰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所有人皆是一愣。
检寒之微微一笑:“梁老板,这‘谁’,应该也包括我吧?”
梁申皱眉:“你想干什么?”
检寒之没有回答,他回到解思量面前,拿起解思量嘴里的烟,若无其事地吸了一口。烟雾从他唇间散开,他微微倾身,靠近解思量,吐息轻拂在对方脸上。
“如你所见,”他低声道,“这钱,我要了。”
空气一瞬间凝滞。
解思量皱眉盯着他,脸色不耐,正要开口,检寒之却已经行动了。
他仰头喝下半杯酒,酒液含在口中,随即抬腿压住解思量身旁的沙发,在众目睽睽下,捏住了他的下巴。
解思量眸色一沉,刚要推开,下一秒,温热的酒液顺着唇齿渡了过来。
辛辣醇香的酒液在两人唇舌间交换流动,解思量猛地瞪大眼睛,喉结本能地滚动了一下。
多余的酒液顺着他嘴角淌下,被检寒之用拇指擦净,那只手擦完便往下落,虎口掐住了解思量的脖子。
检寒之俯身凑近他耳畔,声音好似蛇蝎:“我专门调的酒,你怎么可以不喝呢?”
解思量心中铺天盖地涌起一股反胃,明明应该吐出来,却不知为何,他好像被检寒之下了蛊般,将被渡进口中的酒液,一点一点,咽了下去。
喉结在检寒之掌心下滑动,检寒之眉梢轻挑,有些讶异、又像是看好戏一样,死死盯着看着解思量。
解思量咽得急了,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他呛回了神,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推开检寒之,力道没收住,检寒之被掀翻在地,额角撞在水晶桌沿,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