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您不用客气,这是我们该做的,该做的。”说着话,小吴拉上小刘的手腕,一溜烟就从会客厅出去了。
脚步声哒哒哒远了,川录闲再次翻开里面其实没什么内容的宣传册,神色认真地继续看。
又安静了。
有病吧这人。唯因双颊鼓气,像一个吹胀了的气球,思索两番,她提起右小腿——
用脚背给了眼前这人一脚。
踢在裹着西裤的小腿上,力道其实是极轻的,不像是在踹人,也不疼,只像是被连爪子都没露出来的猫爪轻轻挠了一下。
说不上来是在生气还是在撒娇。
“哎哟,”川录闲收脚,往旁一撤,眼底带上明显的笑看她,“干什么?”
唯因将脑袋一偏,拿侧脸对着她:“你真的烦死了。”
“我怎么了?”川录闲把宣传册扔到一边。
“你装傻。”
低头理理袖口,川录闲随口否认:“哪儿有。”
“你让人拿金嗓子喉片!”唯因真的有点不高兴了。
你怎么不让人把金嗓子喉片西瓜霜润喉片京都念慈菴全给我拿来呢?我那是嗓子不舒服吗?!
听见这话,川录闲肩膀抖抖,笑了,说:“金嗓子喉片怎么你了?我觉得挺好吃的啊。”
“……”唯因撇撇嘴,泄气般往后一靠,“算了。”
说着就把手机从包里掏出来,点进地瓜书,有一下没一下地刷,这下连一个眼神也没再分给身边那站着偷笑的人。
[宿舍里有个学人精,好烦]
[雌竞姐别太离谱,就出去吃个饭还化全妆穿盛装]
[原本以为她是汉子茶,结果她不是在茶]
拇指往下一划拉,评论现出来:
[看到评论区的直女belike:挠头.jpg]
唯因噗嗤一声笑出来。
川录闲笑不出来了。又玩脱了?
“咳咳。”她往前走两步,一手插在西装口袋里,一手拍拍专注看手机,只拿脑袋顶对着她的唯因。
听见声响,唯因抬头,很纯良地看着她,说:“怎么?你嗓子也不舒服?正好你让人去拿金嗓子喉片了,等会儿吃两片。”
“诶你这人。”
“我怎么了?”唯因用漂亮的眼睛质询她。
川录闲哑口无言。
站在原地抿抿唇,再想了想,从出门开始理到现在,谁对谁错在脑子里斟酌了两三遍,谨慎考虑之后,乍然觉得自己真是从开头错到结尾。
两个人之间哪有扳不扳回一局的说法,有这个想法的,就算不是对手,也不可能是上过床的关系。
非要二人“胜率”持平,那才叫没意思。
想通这点,她径直坐到唯因身边,神色放软,轻声道:“我错了。”
唯因划拉屏幕的指尖停住,顿上两秒,再斜掀起眼帘,看身边人一眼。
“你错了?”她尾音往上扬,手上把屏幕按熄,“哪里错了?我怎么不知道。”
“不该叫你吃金嗓子喉片。”川录闲态度很端正。
她是在金嗓子喉片上有投资吗?句句不离的。唯因心里笑开,卷着高兴的浪花在心尖儿上一荡一荡,眼尾也挂上些微不太明显的愉悦。
却是嘴硬,低下头抬手去推川录闲的肩膀,说:“走开。”
当然,语气是硬不起来的。
川录闲偏头,勾着脖子去看她的双眼,话说得跟受了委屈似的一样婉转含蓄:“真要我走啊?”
“哼,你不是说你错了吗?那你错了你就得听我的,走开,别挨着我。”
“真的啊?”
“真的。”
“真的啊?”
唯因收手,皱着鼻子瞪她:“川录闲你烦不烦?”
“我这不是怕有人口是心非吗?”川录闲笑眯眯,见唯因要抬手落一巴掌在她肩上,忙说,“诶诶,伸手不打笑脸人啊。”
撇撇嘴,唯因勉强把手收回来,小声嘟囔:“你是人吗你?”
这次川录闲耳朵灵敏了:“我不是人那我是什么?”
“你是狗。”
“我是狗?”川录闲震惊了,还从来没人这么说过她,不过她倒也不觉得“狗”是一个多坏的形容词——或者名词,于是勾着唇角问,“那我是什么狗?”
没想到这人竟往下问,出乎了意料,唯因咬住下唇,好一会儿才回答:“最狗的那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