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唯因本来就红得不像样的脸更向要熟透了一般发展,脑子再次停滞,她坐在椅子上扭捏。
自己现在要干什么?
啊对,应该要去换裤子,还要……还要把椅子擦了。
她起身,回头看见椅子上果真有水渍,有些晶莹,她掩面,半秒之后慌忙去扯纸巾来把这水渍擦掉。
“唯因。”!!!
“你出去!”
川录闲推门进来的动作停住,她看着唯因蹲在椅子后,想再问什么却莫名觉得好像不该问,她点点头,退后一步并且把门带上。
见着川录闲出去了,唯因赶紧找了另一套睡衣蹿进厕所里。
双腿微微分开,她拿着纸巾往下探,碰上去的时候有些滑腻,她快要被自己身体的变化羞耻哭了。
哭,她骤然想起在那个梦里自己也哭了。
到底是爽。哭的还是委屈哭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梦里的那个并不能算是自己,因为梦里的那个人也一点都不像川录闲。
梦境和现实唯一的交叠,是自己依然在意川录闲身边的莺莺燕燕和那个尚不清楚的白月光。
是因为这一点才会做这个荒谬的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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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录闲关门之后没走远,只靠在门框上等着唯因来开门。
左脸上的口红印她已经擦掉了,但被亲吻过的地方却还在发热,或许是心理原因,又或许是真的被点燃。这一点她分不清。
关于亲吻,唯因问她有没有亲过别人,当然有。
不止一次,都给了同一个人,都是卑劣的偷偷摸摸。
趁着那人小憩,趁着那人醉酒,趁着那人卧在泉石上给她引渡气脉,她俯身下去,在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落下轻吻。
她还记得自己亲她的时候总会颤抖,像在亵渎神明。
但那人怎么会不知道呢?天下所有事,只要她想,她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至于自己对她做下的行径,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过是在默许。
但默许之所以是默许,就是因为不能说,不能点破,不能堂而皇之地说“一生一世”,不能明着在世俗之下纠缠。
“师父,为何?”
为何你明明对我有意,却在我说出爱意的时候把我拒之门外呢?
“你年岁尚小,容易看不清自己的心意。”
“我能看清。”
“世间几多感情,你都见过多少?你说你爱我,未必是真的爱我。”
所以她在这之后三年都没再回去见过师父,打着算命的名头阅遍世间情感,起初是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爱她,但到现在,还爱吗?
她不知道。
这个议题被唯因反复提起,她才意识到最开始自己的那幅信誓旦旦已经被见过的多少情感模糊得看不清初心。
这下好了,不仅面对唯因的时候像个渣女,面对关于师父的时候她也像是个渣女了。
心里轻轻自贬,川录闲的神思漫游天外。
“进来吧。”
耳中灌进唯因的声音,川录闲回神,看见她身上的衣服好像是换了一套。
“怎么换了套睡衣?弄脏了吗?”
“嗯……是、是,弄脏了。”
唯因顺着她的话承认,脸上神色有些不自然,两人之间轻微的尴尬之后,她问:“你要干嘛?”
“傻了?刚不是说了给你揉腰吗?”川录闲抬手在她额头上一弹,又抬起右手,手上拿着一瓶药酒。
第一次见面时唯因被她打出来的那片淤青还没散,她今晚偶然之间看见了,又想起在李家的时候好像答应过她要给她揉腰,这才把那还没兑现的承诺捡起来。
“不……”唯因出声,却马上停住。
要是现在拒绝会不会很奇怪?会不会有点欲盖弥彰?
川录闲盯着她,眼见着她脸上神色纠结再纠结,于是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啊不,进……进来吧。”像是被针刺了一般,唯因神色在瞬间紧张起来,她空咽了一下,赶忙往旁边退开一步。
进门的路空出来,川录闲微微挑眉看着她,眼前这人却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低着头不敢看她,活像是趁着主人不在家就干了坏事的猫。
不会是房间里有埋伏吧?
这个念头一蹦出来,川录闲嘴里就溢出几声笑,本想是笑自己思绪不着调,却看见唯因抖了两抖。
真的?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房间里有埋伏等着我?”
“……我埋伏你干什么?爱进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