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突发奇想的婚礼计划

清晨的阳光透过花店的玻璃窗洒进来，苏晴正在整理新到的花材。她纤细的手指熟练地修剪着玫瑰的枝叶，偶尔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九点了，苏婷还没起床。

"姐！"二楼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是咚咚咚的脚步声。苏婷像一阵旋风般冲下楼，手里挥舞着一张烫金的卡片，"你看我搞到了什么！"

苏晴扶了扶眼镜，看清那是一张婚礼请柬的样品。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一朵玫瑰的刺扎进了指尖。

"沈艺！我们结婚吧！"苏婷完全没注意到姐姐的异样，转身对着刚从仓库出来的沈艺大喊。

沈艺正抱着一盆半死不活的绿萝，闻言手一抖，整株植物连根拔起。他盯着手里光秃秃的根茎，冷静地陈述事实："你踩到水管了。"

"谁管这个！"苏婷把请柬拍在桌上，烫金的"苏婷?沈艺 婚礼彩排邀请函"几个大字闪闪发亮，"我连场地都订好了！就在街心公园的喷泉旁边！"

苏晴悄悄把流血的手指藏在身后，声音平静得不可思议："...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啊！"苏婷兴奋地转了个圈，"我路过婚庆公司，看到他们在搞促销，买婚礼策划送蜜月旅行！虽然是最便宜的巴厘岛三日游..."

沈艺默默把绿萝的尸体埋进花盆："我还没答应。"

"谁要你答应！"苏婷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这叫——生米煮成熟饭！"

苏晴转身去拿医药箱，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发红。

（2）不专业的专业团队

下午三点，街心公园的喷泉旁已经支起了一个简陋的仪式台。

"新郎新娘就位——"

老王的声音通过劣质扩音喇叭传遍整个公园。这位平时在街角卖煎饼的大叔今天穿了一件借来的西装，领带系得像上吊绳，脸上还沾着早上没擦干净的酱料。

苏婷拽着沈艺的胳膊，硬把他拖到喷泉前。他今天穿了件皱巴巴的白衬衫——苏晴昨晚熨好的那件，今早被苏婷"不小心"泼了咖啡，又"贴心"地揉成一团塞给他。

"首先，请新郎发表感言！"老王把喇叭怼到沈艺嘴边。

沈艺看着台下稀稀拉拉的围观群众——主要是晨练还没散场的大爷大妈，以及几个被苏婷用免费点心骗来的小学生。

"我..."

"等等！"苏婷突然举手，"要先交换戒指！我准备了这个！"她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易拉罐拉环。

围观的大妈们发出善意的笑声。一个穿太极服的老爷爷摇头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啊..."

沈艺接过拉环，发现上面还沾着可乐的糖渍。他看向站在仪式台侧边的苏晴，她正低头整理伴娘裙的腰带，手指微微发抖。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老王突然激情澎湃地宣布。

沈艺："...这是最后一步。"

"哦对哈！"老王挠头，酱料蹭到了衣领上，"那重来——'请新郎发誓永远爱新娘！'"

沈艺转向苏婷，声音平静："我发誓..."

"等等！"苏婷又举手，"我要加条款！'如果变心，就罚你一辈子吃香菜！'"

沈艺沉默两秒："我选择死亡。"

喷泉突然开始工作，水花溅了三人一身。苏晴站在最外侧，水珠打湿了她的裙摆，像无声的眼泪。

（3）伴娘的祝福

"现在，请伴娘致辞！"老王突然把喇叭怼到苏晴面前。

苏晴猛地抬头，镜片上还沾着水珠："...我？"

"对啊！"苏婷在台上蹦跶，"快说点感人的！比如'我妹夫天下第一好'！"

沈艺的目光落在苏晴身上。阳光透过喷泉的水雾，在她周围形成一道朦胧的光晕。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捧花——那是苏婷硬塞给她的，百合和满天星，缠着俗气的金丝带。

"祝你们..."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又突然提高音量，"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标准的祝福语，像超市里批量生产的贺卡。

老王不满意地咂嘴："太敷衍了！伴娘要哭！要哽咽！要'我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那种感觉！"

苏晴低头整理裙摆，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得先有白菜。"

沈艺嘴角抽了抽。

苏婷却突然红了眼眶，一把抱住苏晴："姐！你果然舍不得我！"

苏晴僵在原地，捧花掉在地上。百合花瓣散落一地，被喷泉的水打湿，粘在石板路上。

沈艺弯腰去捡，手指碰到她的指尖。

两人像触电般同时缩手。

（4）彩排后的余波

彩排结束已是黄昏。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苏婷拉着老王去订庆功宴的餐厅，临走前还大声嘱咐："记得练习誓词啊！我要最肉麻的那种！"

公园里只剩下沈艺和苏晴收拾残局。他沉默地折叠椅子，她机械地捡拾彩带。

"你没必要陪她闹。"沈艺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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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把一团金丝带塞进垃圾袋："她高兴就行。"

"你知道我不会娶她。"

"我知道。"她抬头，夕阳把她的瞳孔染成琥珀色，"但你不该让我做伴娘。"

沈艺怔住。远处传来苏婷的尖叫："沈艺！老王说要给你俩验DNA——他说你俩面瘫一模一样！"

苏晴转身离开，裙摆扫过那些被践踏的百合花瓣。

沈艺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一片残缺的花瓣。夕阳下，他的影子孤独地延伸到远方，最终与她的影子短暂重叠，又很快分开。

公园的广播突然响起，放着一首老掉牙的情歌。沈艺看着苏晴远去的背影，轻轻哼了一句歌词，然后把手里的花瓣碾成粉末。

（5）深夜的独白

夜深了，花店二楼还亮着一盏灯。

苏晴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白天那束捧花剩下的满天星。她一根一根地数着，像是在计算什么无法言说的心事。

楼下传来动静，是苏婷哼着歌回来了。

"姐！你猜怎么着？老王给我们打了八折！"苏婷蹦跳着上楼，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他还说我们的婚礼绝对能上本地新闻！"

苏晴勉强笑了笑："那很好啊。"

"你怎么还没换衣服？"苏婷突然注意到姐姐还穿着那件伴娘裙，"对了，沈艺呢？"

"他说要去修喷泉的水管。"苏晴轻声回答，"明天见。"

等苏婷哼着歌去洗澡后，苏晴才慢慢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睛。镜子里，她的倒影模糊不清，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窗外，月光静静地洒在街角。沈艺靠在对面的路灯下，手里把玩着一个易拉罐拉环。他抬头看向花店二楼的灯光，直到那盏灯熄灭，才转身走进夜色中。

（6）未完的彩排

第二天清晨，苏晴第一个来到花店。

门口放着一盆新鲜的芍药，花瓣上还带着晨露。花盆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沈艺工整的字迹：

"今天的芍药，比昨天的百合更适合你。"

苏晴的手指轻轻拂过花瓣，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她抬头看向街角，沈艺正站在煎饼摊前，假装对老王的菜单很感兴趣。

阳光照在三个人身上，这场荒诞的婚礼彩排，似乎永远都不会有正式上演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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