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甩开也无法放下

第99章 下辈子别遇见我(1 / 1)

落地窗外的雪下得愈发大了,林晚意站在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她今天涂了深红色的指甲油,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像是某种倒计时。茶几上摊着那张崭新的死亡证明,纸张在壁炉火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橘色。

"沈砚,男,35岁,死因:意外。"她轻声念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真是简洁明了。"

管家老周端着茶盘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十分钟了,从太太开始对着那张纸自言自语起。茶早就凉了,但他不敢打扰——自从先生"去世"后,太太的脾气越发难以捉摸。

"老周。"林晚意突然开口,吓得老管家差点打翻茶盘。

"太太,您要的茶..."

"倒掉。"她头也不回地说,"换红酒来。要82年的拉菲,沈砚收藏的那批。"

老周欲言又止。那些酒是先生生前最珍视的收藏,连瓶身的灰尘都要亲自擦拭。但看着太太阴晴不定的侧脸,他只能低头应声:"是,我这就去。"

酒窖里阴冷潮湿。老周找到那排标着"1982"的酒架时,发现最边上少了一瓶。他皱起眉头,明明上周清点时还...

"找到了吗?"林晚意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老周吓得差点碰倒旁边的酒瓶。

"太、太太!您怎么..."

"我改主意了。"她赤着脚站在酒窖的石阶上,黑色真丝睡袍拖在地上,像一条蜿蜒的蛇,"我要喝那瓶1945年的木桐。"

老周倒吸一口凉气:"可是太太,那是先生..."

"死了的人不需要喝酒。"她打断他,声音轻柔得可怕,"还是说,你觉得他会半夜爬出来找你算账?"

老周不敢再多话,颤抖着双手取下那瓶价值连城的珍酿。当他转身时,林晚意已经不见了,只有睡袍的一角在楼梯拐角处一闪而过。

书房里,林晚意打开了监控系统。屏幕上分割成十六个画面,覆盖了别墅的每个角落。她熟练地调出三天前的录像——葬礼那天的记录。

画面里,宾客们穿着肃穆的黑衣,在雨中撑着黑伞。她看见自己站在最前面,黑色面纱下的表情模糊不清。当牧师念悼词时,一个特写镜头捕捉到她嘴角细微的抽动——像是在忍笑。

"演得不错。"她给自己评价,顺手截了张图发给私人医生,"看看这个表情,悲伤中带着坚强,坚强里透着脆弱,完美。"

手机很快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直接按了免提。

"林晚意!你疯了吗?"电话那头,陈医生的声音气急败坏,"伪造死亡证明是犯法的!如果被人发现..."

"发现什么?"她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杯,"发现我丈夫其实没死?那你猜猜,他现在在哪呢?"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

"我开玩笑的。"她轻笑,"他当然死了,死得透透的。你亲手开的证明,记得吗?"

挂断电话,她继续翻看监控录像。在葬礼结束后的画面里,她反复回放着一个片段:人群散去时,远处树丛间闪过的一个黑影。放大,再放大,依然模糊不清,但那个走路的姿势...

"找到你了。"她喃喃自语,鲜红的指甲在屏幕上划过一道痕迹。

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林晚意皱眉,快步走向楼梯。餐厅里,老周正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的红酒瓶碎片,1945年的木桐已经在地上开出了一朵暗红色的花。

"对不起太太!我手滑..."

她盯着地上的酒渍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没关系,反正他也不在了。"

转身要走时,余光瞥见酒柜旁的抽屉开了一条缝。她走过去拉开,里面空空如也——原本放在这里的备用钥匙不见了。

"老周,"她头也不回地问,"今天有人来过吗?"

"没有,太太。除了快递员来送过花圈..."

"花圈?"

"是的,白色百合,没有署名。"老周擦了擦汗,"我放在后院的杂物间了。"

林晚意眯起眼睛。她记得很清楚,所有花圈都直接送到了墓园。而且沈砚最讨厌百合,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后院的杂物间常年上锁,钥匙就放在那个抽屉里。她赤着脚踩在雪地上,冰凉的触感从脚底直窜上来。门锁果然被打开过。

推开门,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角落里,那个所谓的"花圈"静静躺着——根本不是花圈,而是一幅画。她蹲下身,掀开包裹的塑料布,呼吸瞬间凝滞。

这是沈砚最喜欢的那幅油画,她上个月刚以"睹物思人"为由卖掉的。画框背面贴着一张纸条,上面是熟悉的字迹:

"你输了。"

林晚意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在空荡荡的杂物间里回荡,惊飞了窗外树上的乌鸦。

回到书房,她打开电脑,调出这一个月来所有的监控记录。画面快进着闪过,直到某个深夜的镜头让她按下暂停——凌晨三点十七分,书房的门无声开启,一个黑影闪了进来。那人戴着口罩和帽子,但取书时微微抬头的角度,翻页时习惯性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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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啊沈砚,"她轻叹,"你果然还是这么爱看书。"

她继续翻看记录,发现几乎每隔几天,这个黑影就会出现一次。有时在书房,有时在酒窖,甚至有一次就站在他们曾经的卧室门口,静静站了整整一个小时。

最有趣的是,每次"光临",他都会带走一样东西。她列了张清单:

- 11月5日:书房,《拜伦诗集》

- 11月12日:酒窖,82年拉菲一瓶

- 11月19日:卧室,银质相框(他们的结婚照)

- 11月26日:地下室,他大学时的笔记本

- 12月3日:客厅,她送他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一块早已停摆的手表)

"这是在玩寻宝游戏吗?"她托着腮帮子,笑得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

窗外的雪停了。林晚意突然站起身,从衣柜深处拖出一个行李箱。她哼着歌开始收拾行李,随手往箱子里扔了几件衣服、化妆品,还有...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把手枪,轻轻放进箱子的暗格里。

楼下的座钟敲响了午夜十二下。她拖着行李箱走下楼梯,老周慌慌张张地追上来:"太太,这么晚了您要去哪?"

"旅行。"她头也不回地说,"去找我丈夫。"

"可是先生已经..."

"死了?"她突然转身,笑容灿烂得诡异,"那你说,是谁偷走了我的酒,我的书,还有..."她晃了晃手腕,上面空空如也,"我的结婚戒指?"

老周的脸色瞬间惨白。

大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林晚意站在雪地里,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远处,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夫人,陈医生让我来接您。"

她歪着头打量司机几秒,突然笑了:"好啊。"

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时发出沉闷的声响。上车后,她注意到司机的手在微微发抖。

"你很冷吗?"她关切地问。

"有、有点,夫人。"

"别担心。"她温柔地说,从包里掏出一条围巾,"这是我丈夫的,你先用着。"

围巾绕上司机脖子的瞬间,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双手猛地收紧,羊绒围巾成了最致命的凶器。

"说,"她在对方耳边轻语,"沈砚在哪?"

司机挣扎着,脸色涨得通红:"我...不知道..."

"真遗憾。"她叹了口气,稍稍松开力道,"那你知道陈医生现在在哪吗?"

"医、医院...值夜班..."

"谢谢。"她微笑着说,然后毫不犹豫地拧断了司机的脖子。

尸体被塞进后备箱,和她的行李箱作伴。林晚意坐进驾驶座,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突然发现镜子上贴着一张便利贴:

"游戏才刚开始。——S"

她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很久,突然笑出了眼泪。

"下辈子别遇见我,沈砚。"她擦掉眼泪,发动车子,"不对,应该说..."

"下辈子也别想逃。"

车子在雪地上划出一道弧线,朝着城市的方向疾驰而去。后视镜里,别墅的灯光一盏接一盏地熄灭,最终陷入彻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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