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几日,终将停歇。
谢锦打开窗牖,外面的风悄悄飘了进来,让这个死寂的居室活泛起来,连带着谢锦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抬头看向窗外的银装素裹,若不是腿没好全,她就能出去玩玩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整日窝在房中。
不一时,云山从外进入,俯身在谢锦耳边说了一句话,谢锦眼中闪过讶异。
“她怎么来了,你赶紧带我去。”
谢锦连忙穿上鞋匆匆往外走去,边走边腹诽着,怎得她都因病在家了还不得消停。
少顷,她在书房前停下,只是没有其他动作。
云山暮水在谢锦身后,并未因为自家王姬的这个行为而发出疑问。
谢锦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假笑推门而入。
坐在屋内的太子身穿玄色狐裘大氅,头戴金丝镶边玉冠,目光沉稳清正,整个人看上去华不可言。
谢锦走近上前一步行了个礼,礼未成,便被太子叫住,“听闻你腿伤未愈,不必多礼。”
“是。”谢锦轻声应道。
说完,谢锦便坐到了另一侧。
虽是太子主动寻来,但她却并不急着开口,只静静地饮着茶。
她今日来寻谢锦,行事低调,仅带了几个人跟随,而谢锦也不明对方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但不管目的是什么事,既然来了,总归是要说的,她现在不讲,谢锦也不着急。
好一会儿后,太子终于开了口,“听闻阿锦的腿伤着了,现在如何?”
谢锦嘴角扬起一丝浅淡的笑,恭恭敬敬地回道:“多谢殿下关心。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太子面容沉静威严,且在太子之位多年,即使不怒也有着隐隐的压迫感。
与她相处,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和皇姨母不同,皇姨母是真心疼爱她,纵使有帝王威仪,她也不算太惧怕。
而太子,谢锦看不透她,只能小心应对。
俄顷,太子又道:“孤府上有上好的药,到时孤让人取来给你。”
谢锦含笑继续回:“多谢太子。”
太子看着谢锦,继而露出一个笑,“孤倒是忘了,母皇早就为你请了太医,怕是用不上孤的药。”
听这话,谢锦心中一紧,揣摩着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因为皇姨母给自己看病心中不爽吧。
不应该啊,难不成太子这么大一个人了,还会这么渴求母爱吗?
谢锦斟酌片刻,刚想开口,太子又笑了起来。
“放心,孤不至于铢施两较,母皇宠爱你并不会碍着孤。”
谢锦不尴不尬地笑了笑,饮下一口茶,“我怎会这么想呢。”
太子含笑的眼眸落在谢锦的脸上,似乎要化作一把把利剑戳破她身上所有的甲胄。
还未等谢锦缓过神来,太子又不紧不慢地开口:“孤虽不在意,但不代表她人会不在意。”
“不然你以为鸿胪寺的人会有那个胆子敢为难你?”
谢锦心中一咯噔,她当然知道鸿胪寺那些人的所做所为是有人授意,但是她还不知道是谁。
听太子这个意思,她是知晓是谁为难她?
“她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太子手指点了点桌面,目光灼灼的看向谢锦。
她?
太子这语气,莫不是在指五皇子。
可五皇子会在意这些吗?还是太子在挑拨离间,但这个手段也太不高明了吧。
谢锦垂眸掩去眼底神色。
那厢太子又说道:“她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且孤听闻……她府上的幕僚说母皇有意将那个位子给你。”
谢锦猛地抬头,后背骇然生起一把冷汗,“怎么可能!”
哪里来的谬言!且不说自己并非皇姨母亲子,就算是,皇姨母女儿众多,再怎么样都轮不到她啊!
那五皇子的幕僚是脑子进了水吗?
说这种要她命的话。
太子笑着把玩手中的茶盏,“自然是不可能,但孤说了,她是个疑心重且睚眦必报之人,你说她会不会因此将你当做她心中的一根刺,皇姨母每对你好一分,那根刺便扎进去一寸。”
“倘若让她登上那个位子,真的能容得下你吗?”
谢锦沉默下去。
她不知道太子所说是否为真,毕竟这也只是她的一面之词。
但是若为真,那么五皇子登上皇位,恐怕还真没有她的好果子吃,且五皇子的拥趸——六皇子与七公相,显而易见地并不喜欢她。
再想着她后院的秦楼月,若让五皇子知道他存在,会不会更加疑心?
太子慢悠悠地饮着茶,并未急着说话。
不久后,谢锦强行扯出一丝笑:“多谢殿下关心,我今后自当小心。”
太子笑了笑,温和的嗓音再次响起,“孤不强求你一定要站在孤这边,但是孤要你清楚。”
“她,绝不是个值得信赖之人。”
说完太子便起了身,伸手在谢锦的肩膀上拍了拍,“望你谨记孤今日之言。”
“不必送了。”
言讫,太子便慢悠悠地出了门。
太子走后,谢锦久久未能回神,只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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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后,暮水才进门问道:“王姬可要用膳?”
“好。”
……
之后没隔一天,五皇子也寻了过来,说的话和太子大差不差,只是将睚眦必报之人换了一个。
谢锦僵着脸应付,不知这两位大佛间发生了什么,好似生怕自己撑不住投靠了其中一人一样。
自从那个什么国师来了后,皇姨母的身体日渐好转,也不怪她们着急。
只是谢锦被这些事弄得一阵心烦,都想自请回封地算了。
她叹了一口气,倚在炕桌上,懒懒地看向窗外的日光。
日光铺洒在大地上,照耀着还未完全融化的雪,为雪地披上一层金色的薄纱。
“暮水云山,陪我出去走走。”
与其待在屋里伤春悲秋,还不如出去逛逛,还能心情舒畅些。
暮水走上前,有些犹豫地看了看谢锦的腿,“可王姬您的腿还没好全呢,且外头积雪未消,怕是容易摔着。”
一旁的云山连忙点头。
谢锦摇头,“伤不碍事,已经快好了,至于路滑,咱们小心点就是了。”
见人还要再劝,谢锦又道:“我成日待在这屋里头,都快闷死了,这样也不易于养伤,你莫要再劝。”
暮水云山拗不过她,只得小心翼翼走在谢锦两侧,生怕人摔着。
而谢锦这么逛一会儿,心情确实好了不少,这个时节虽草木多枯败,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心情舒畅了,谢锦自然也就不想再逛了,毕竟外头还是冷的。
就当她要回去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人,“扑通”跪倒在谢锦的面前,带着哭腔的声音异常凄厉,“求王姬救命。”
谢锦一愣,开口问道:“你先说什么事?”
接着那人就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还算俊秀的脸。
谢锦看着这张脸,一时觉着熟悉,但也没想起来。
直到暮水在谢锦耳边提醒,谢锦才恍然大悟,惊讶地望向他,“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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