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青年笑笑:“放心,我跟皇兄一直都有联系,你呢?去找姜琅?”
黑衣青年道:“好,一路顺风!”
黑衣青年叹了口气,“你是一定要叫我郡主吗?”
“驾!”
卞柔点点头,调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老庙前,花无乐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捂着胳膊,没有回头,语气惊疑不定,“你是……莫远?”
花无乐没说话,似乎在考量什么。这时,姚叙挣扎着爬了起来,两眼通红,他低喝一声,举着刀就朝花无乐砍去!
莫远屈指一弹,扣在指间的金钱镖飞出,打在姚叙刀上,只听一声轻响,姚叙连人带刀被打得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莫远懒懒掀起眼皮,警告地看了一眼姚叙。
花无乐想通了,他咬牙道,“但是你不能杀了我。”
花无乐冷笑一声:“你拿我当傻子哄呢?我不会告诉你他去哪个方向了,但可以带路,到地方我自有办法脱身。”
下一秒他却忽然伸出手,出手如电,点过花无乐背后四处大穴,紧接着冷冷吩咐了一句,“张嘴。”
那东西滑溜溜地钻进了花无乐的喉咙,他立马半蹲下来,剧烈咳嗽,手指伸进喉咙眼,想把那玩意抠出来,却一无所获,他能感觉到那个东西很快钻进了自己的血肉,带起一阵钻心的疼痛。
好!阳谋!
路过楚秀的时候,他动作微微一顿。
楚秀听见青年很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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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流熙带着几个小辈,一行五人找到货船之时,先是看见了满船的尸体,再往下走,到了货舱的底部,远远地便看见跪了一地的人,走近一看,身下还淌着血。
秋洋一巴掌拍到她肩膀,有气无力道:“爹没死,扶……扶爹起来。”
清玄老祖哼了一声,“师祖也没死。”
后面两人看到此景,把其他前辈们陆陆续续也扶了起来,沐流熙上前检查过,皱起眉头,“你们膝盖处的筋骨都被挑断了,谁干的?”
林卷海却摇摇头:“有猫腻。薛凉月看起来不对劲,更何况他之前再厉害,也不至于一瞬间挑断所有人的筋骨,太可怕了,他不像一个人。”
林卷海看向陆问,神情很严肃:“陆副寨主说什么了?”
林卷海:“就这些?!”
迎着匪首清澈愚蠢的眼神,林盟主一时语塞,他转头看向沐医仙,“有什么办法叫我们暂时恢复行动力吗?”
这时候,头顶的甲板被人破开一个大洞,拿着长鞭的少女从洞里跳下来,稳稳落在地上,抬头面无表情看了众人一眼,“姜琅已经走了?”
顿了顿,他忽然警惕起来:“你是姜琅的女儿?!”
“明白了。”沐流熙轻叹一声,“要我干什么?”
沐流熙伸手接过令牌,干净利落道:“懂。”
说罢,他就急匆匆朝货舱外走去。
陆问闻言上前一步,急吼吼道:“他人呢?”
她收起鞭子,朝货舱外走去,身影也慢慢没入黑暗中,林卷海盯着她的背影,缓缓呼出一口气,终于感到了迟来的、重重的无力感,但同时也感受到了宽慰。
但慕璟……景安也不是全然毫无准备,甚至他的棋子比林卷海想得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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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凉月端坐在案前,纤长的睫毛如同黑羽,在眼上投下一道淡淡的影子,睫毛下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女子,仔细看却没有任何聚焦。
薛凉月:“嗯。”
他话还未说出口,窗边忽然传来一声很轻的“嗒”,接着,一个人撞破窗户,
“花衣燕”如今已经断了一边的翅膀,而且脸也是青紫的,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喉咙里发出疼痛难耐的嘶吼声:“领主……领主……”
他没搭理花无乐,而是立刻抬起了头,看向窗口,那里果不其然,蹲着一个年轻人,灰衣,披发,神色淡淡,没发出一点声音,几乎与身后的夜色融为了一体。
是莫远。
奇怪。
半晌,姜琅轻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看也不看扔给一边苦苦哀求着的花无乐。
莫远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抬头直视着姜琅,语调淡淡:“我是来接我媳妇回家的。”
听到莫远的那句“我来接我媳妇回家”,姜琅右边眉毛很轻地挑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可笑。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莫远,惊异地发现这个年轻人的气息变了。
几个月前麻将桌上,姜琅暗中观察推断得出,这个年轻人的功夫大概跟顾雪不相上下——然而也仅仅是不相上下罢了。
左右也只是为了稳住薛凉月,因此薛凉月体内的“长生天”复苏后,莫远也就没了作用。姜琅出西蜀之前,甚至懒得派人把他清理了,看的人也都是些苗疆的小弟子。
谁能想到到了这番境地,莫远居然还能……
话音刚落,莫远眼中只见一道白影欺身而上,他想也没想,把断剑扔到右手上,两指直指薛凉月肩头大穴——他对这个人太熟悉了,不用看也知道这个人身体的各个要害在哪。
果不其然,还没等莫远点到他的穴道,白影微微一晃,与莫远错开半个身位,变爪为掌,莫远肩头被狠狠拍中,饶是他此前已有预料,提前发力朝外跃去,仍然被这一掌传过来的内力震得眼前一黑。
此时天上略有些薄云,星子不显,天边仅仅的有一轮单薄苍白的细月牙儿。谯城并无宵禁,夜晚不算太黑暗,但这地方很高,底头的微弱灯光爬不上来,于是还是看不清薛凉月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