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奉雪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定定地看了莫远片刻,林奉雪移开目光,冷声对松风下三人道:“走吧,其他人等着了。”
林奉雪闻言脸色愈加阴沉,他微微攥紧了拳头,“不劳莫兄提醒。”
林奉雪更加心梗,一把拎起师弟的耳朵,怒气冲冲:“早说?干什么?!给你们牵线搭桥吗?你要是把追姑娘的心思放半分在练功上……”
“……”
薛凉月站在莫远身侧,手捧一袋五香瓜子,嗑得津津有味,自林奉雪现身开始,毕毕剥剥声就不绝于耳。
薛凉月弯了弯眼角,嘿嘿一笑:“客栈楼下。”
薛凉月:“……”
薛凉月立刻眼眶微红,泫然欲泣,“夫君,你不讲理,且不说寻常人家都是做妻的管账……哪怕是丈夫,也总该有些私房钱以备不时之需。”
“……”薛凉月面无表情将铜板塞回他手里,柔声道:“莫兄,这笔巨款您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薛凉月别过头,呸一声吐出瓜子壳,并不理他。
薛凉月:“……”
该死的大变态。薛凉月在心里忍不住又狠狠骂了一遍。
林况承受着大师兄的无名之火,一路被拎着耳朵,踮着脚走到了松风下众人包下的客栈,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颜面扫地,自不必提。
“闭嘴!”林奉雪看着他就来气,“去房里把六戒抄一千遍!”
“秀你大爷秀!滚去房间!”
旁观了整个过程的秋长枫啧啧称奇,她扭过头,朝萧鹭道:“小师叔真乃奇才,师尊这么清冷淡定的人居然能被他气得爆粗口。话说那‘秀秀姑娘’是什么人啊?小师叔看起来好喜欢她。”
“那小师叔为什么一口咬定她是女子呢?”秋长枫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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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了无人烟,客栈开在这种地方,一看就有猫腻,是个混江湖的都知道。
他高高兴兴的走了进去。
林况搓手跺脚,嘿嘿笑道:“老人家,我要住店,多少钱?”
林况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挠了挠头,“老人家,我只有这些了,您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给您打欠条。”
老头身体挡住了大半个柜门,林况从缝隙间看见了一个白色的东西,似乎是一个酒杯,但材质感觉不似玉不似石也不似瓷。
……林况疲惫不堪,进屋倒头而睡。
“呵呵呵呵呵……”
林况想要大叫,却发现嗓子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老头又笑了两声,走近了一点,林况看见他手上拿着的菜刀,老头缓缓将菜刀举起——
千言万语都不能描述林况此时的惊骇和无助。
老头猝不及防,后背撞在墙壁上,嘴里的烟斗和手里的菜刀也掉了下去。
黑衣人看着地上的老头,语气淡然,“屈先逸,是你吧?有什么遗言吗?”
黑衣人:“正是在下。”
黑衣人淡淡道:“不泄露雇主的信息是归雪楼的职业操守。”
最后,老头毙命黑衣人剑下,死不瞑目的躺在桌桌椅椅的废墟中。
林况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黑衣人了然,“被药哑了是吧?”
说着就打算走,林况下意识拉住他,黑衣人转身,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怎么了?”
林况:“……”
林况:“……”
然后,面罩掉了。
黑衣人:“……”
黑衣人勃然大怒,当胸给了林况一脚,林况顿时眼前一黑,随后便陷入了混沌之中,再无知觉。
林况问是谁把他送回来的,娘亲说,下人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大门口躺着,并不知道是谁他送回来的。
从此,归雪楼大弟子楚秀是女人的消息就在江湖中传开了。
金乌西沉,暮色将至。
楚秀将剑从男人的尸体上拔出来,轻轻一甩将剑上的血珠甩干净,收剑回鞘。他低头自襟中取出一张纸,在第二个名字上画上一个鲜红鲜红的叉。
黑衣少年眉细而弯,眼角微微下垂,五官精致,唇红齿白,难怪林况会在夜色中将他错认为是女子,楚秀人如其名,长得的确很清秀,光看脸难辨雌雄。
淞花挑眉看他,问:“你刚刚去哪了?”
这时,一个同样穿着黑衣的蒙面人从一边走上来,沉声汇报道:“长老,血衣门的东西到了,在城外的地牢里。”
楚秀微一点头,表情却一点都不感兴趣,淞花却浑不在意,伸手挽过他的胳膊,甜腻腻笑起来,“哎呀,楚大少爷好不容易愿意在人家身边待一刻钟,得好好珍惜……”说着抬头朝那黑衣属下吩咐道:“带路!”
他挣了两下然挣脱不开,只好任由淞花拉着自己的胳膊,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