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在下正是江湖都知道。”
白衣人玉扇轻摇,含笑:“免贵姓窦,名知道。”
窦知道笑容愈发亲切:“一个字一百两,价格公道,童者无欺。小本生意,现银交易,至亲好友,赊欠免谈。想问什么,少侠不妨直说。”
窦知道谦虚:“过奖。”
黑衣人眉宇间掠过一抹阴霾,神情肃然,沉声问道:“我想知道……纸上的这些名字,还有谁活着?”
黑衣人淡淡道:“钱不是问题。”
“我就喜欢少侠这样豪爽的人!”
“一共九百两,金银珠玉银票都行哈。”
窦知道轻轻拾起一粒,凑近端详,立刻满脸堆笑,“归墟眼,这是好东西,当然可以。少侠,你不简单呐。”
转身欲走,却听窦知道在身后叫住了他,“哎,少侠,留步!”
黑衣人:“……此乃何物?”
黑衣人迟疑一瞬,伸手接过,打眼就看见封面上一行大字:“归雪楼大弟子楚秀究竟是男是女?原来,大家都错了!”
黑衣人脸色阴沉,掀帘而出,身影没入门后的黑暗。
“白晓,五十年了,你还是一点没变啊……”
听到这个声音,窦知道先是一愣,旋即笑脸立刻跨了下来,他冷哼一声,“彼此彼此——你来做什么?不欢迎不欢迎。”
“与我何干?”窦知道眯了眯眼,冷笑道,“这世上只有银子与我相干。怎么着?想杀我?那你一个人不够。”
房梁上一声轻笑,“谁说我是来杀你的?”
“我也是来做生意的好吗?”
龙首山,龙尾镇。
“好!不要手下留情!”
“李师兄这招使的漂亮!”
“啊!兄台是六合剑派的嫡传弟子?失敬失敬……”
马车停在一家客栈的门口,赶车的人回身挑开车帘,将车内的人扶了下来。
路人不免多看了几眼,那车夫便回望过来,狭长双目凉凉的一眼看得路人心里发毛,在反应过来之前,自己已经情不自禁的移开了目光,避免与这人对视。
这两人当然就是薛凉月与莫远。
一路从竹外桃花三两枝,行至寂寞荼靡花事了。
“好嘞。”小二利落地端上两碗清汤挂面,里面漂浮着两根孤零零的青菜苗,半点油腥子见不到。
莫远看他一眼,轻声道,“乖,薛门主,你身体不好,那就吃点素的,这是为你好,为夫并不是抠门。”
“啧。”莫远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别天天叫我大侠,我跟你说啊,私底下就算了,这几天在人前,记得叫我夫君。”
莫远一笑:“不介意的话,老公也行。”
他别过头闷咳两声,不知道是没喝药还是因为给人气的。
“那万一他们不听呢?”薛凉月扶了斗笠,轻声道,“我听说,那天下第一剑就在听剑阁,大侠,你的武功似乎确实不错,但打得过天下第一吗?”
薛凉月已经不吃这套了,他闻言,立刻捂着帕子闷咳两声,眼眶微红,抬眸看向面前的剑客,控诉道:“我武功是你废的,人是你非要娶的,结果跟着你吃糠咽菜不说,还天天遭你阴阳怪气。敢情谯城从北到城南的野菜都给我挖光了……”
薛凉月托腮幽怨地盯着莫远,“夫君,你一点用没有。”
薛凉月很真诚:“我要花钱。”
薛门主披着新买的狐裘,腰上也有了新配饰,莫远穿着他那件不知道穿了多少
薛凉月手上玩着那枚玉佩,嫌弃道:“不如之前的那枚。”
薛凉月放慢两步,走到他身边,笑得花枝乱颤,语调轻挑,“大侠,你有点太穷了,不如还是我娶你罢。”
薛凉月立刻改口喊道:“夫君。”
这时,街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嚣,人人互相推搡,全部都挤到了街道一边,薛凉月猝不及防,被撞了个趔趄,忍不住蹙起了眉,莫远突然伸手扶住他的腰,将人虚虚抱在了怀里。
只见原本人头攒动的街道,此刻却宛如潮水退却,为中间留出了一条康庄大道。一队人马缓缓行来。两个人并肩立于最前方,后面的人皆隔了一步跟在他俩后面。
正是归雪楼淞花长老……与血衣门前左护法赵汩。
……血衣门什么时候与归雪楼关系这么好了?
其在苏昌手下的时候,干的就是主要暗杀之类的脏活,而这种门派文化长久以来都铭刻在血衣门的骨子里。
至少到薛凉月掌权期间,还是看不到血衣门与归雪楼在武林大会能相安无事坐一边的。
旁边有人对着这一行人指指点点,显然也大为惊讶。
淞花笑道:“自然。”
薛凉月似乎觉得这个姿势很舒服,于是没动,隔着斗笠看不清他在看什么地方,莫远用腕关节抵了抵他,示意道:“起开。”
莫远瞥了一眼远处那两人,“薛门主,你就不好奇他们在干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