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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更多的触碰,热烈地将人拥住,最好让蒋翎玉无法收回舌,用热切的呼吸去进攻她,只是为了激烈地吻而舒展哭泣,而不是为了难过的情绪。
蒋翎玉急速地呼吸着,她已经没有力气,只能待在徐觅翡的怀里。
这人把自己抱的如此紧,紧到骨头像是要被碾碎。
被吻住的那一瞬间,窒息感也随之而来,可这份窒息感和自己刚才人为制造的不一样。
根本不一样。
哪怕徐觅翡动作粗暴,慌乱,捏痛了自己的下巴和肩膀,她却能察觉出对方在这些粗重动作下的无措与心痛。
为什么会痛,徐觅翡在为自己痛什么?
自己没有释放出任何信息素来引诱,徐觅翡怎么会在这种清醒的情况下来亲吻、来救她,给她希望?
一切都天衣无缝,万无一失,徐觅翡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在沉沦进一片泥沼,若今天没有抽身,以后就会溺毙于此。
蒋翎玉的伸手去推拒徐觅翡,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脚如此无力,脖颈处阵阵发痛,像是被某种细微锋利的东西割伤了。
察觉到自己反抗的动作,对方更紧地抱住了,唇齿也进了一步,她的呼吸被篡夺,心跳的剧烈,周围却越发寂静。
某种冲动从身体的深处生出,蒋翎玉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被人捧着,她不知道徐觅翡还能做到哪一步。
如果这份希望来自于徐觅翡的身上,来自于她的指尖与唇舌,那她为什么不和自己一起沉沦?
徐觅翡灼热的体温和气息像是岩浆一般将她裹着,霸道地侵袭过来,分明就是alpha的气势。
她只能选择成为灰烬,或是与岩浆相融、化为一体。
一种是冰冷的死亡,另一种是向死而生。蒋翎玉想过选前一种,可徐觅翡太热烈也太急迫了,把汹涌又强势的能量灌了进来,在她还没能成为灰烬之前就将她卷入了火山,跳入了熔岩之中。
像是在告诉她——我们是一体的。
恍惚中,她想起徐觅翡说过的另一句话:“我不管你,怎么可能不管你,我们已经订婚了。”
蒋翎玉的心快要跳出胸腔,越到了这种时候,她越发感觉到自己的奇怪。
徐觅翡好像要因为自己急疯了。
在这种疯与执念之间,她竟然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那一丝微妙的悸动正在扩散到四肢,让她恢复了知觉。
极寒坚硬的冰山终究不敌热烈的岩浆,融化了那一道道锐利的冰凌,落水成汪洋,主动去拥抱那炽热的温度。
蒋翎玉为了不让自己就此窒息,张开了唇,却刚好对方后撤退,她成了进攻的那一个。
徐觅翡握在蒋翎玉肩膀上的那只手上都泛起了薄薄的红晕。
她的安抚好像有用。
没听到蒋翎玉叫停,也没感觉到蒋翎玉再拒绝,反而像是奖励一样的……用舌尖碰了自己一下。
她第一次和人接吻,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了。
但明白这办法对安抚蒋翎玉起效,她只好硬着头皮,学着之前去吸吮腺体那样,勾住蒋翎玉轻轻地吮吸了一下。
这下,不仅是蒋翎玉受惊般飞速地撤离了,徐觅翡自己都感觉舌根口腔都发麻,趁着理智还没彻底崩盘,让自己从这快要升天的眩晕里抬起头来。
看向蒋翎玉湿润明亮的眼睛,徐觅翡感到一阵强烈的羞耻,总感觉自己是趁人之危,哪怕安了个“安抚”的正经帽子。
她不自觉咽了下唾沫,闻了闻,这里没有任何的信息素,起码她没有闻到蒋翎玉的信息素。
刚才真是太失控了——
“我刚才……你有没有好些了?如果你现在不想说话可以不开口。”理智回笼时,尴尬这种情绪也回来了,徐觅翡希望蒋翎玉此刻别开口。
她此时跪坐在升降台上,怀里躺着蒋翎玉。先粗糙地给自己擦了擦唇上的水润,才拿出干净纸巾来给蒋翎玉印掉唇上的水光,全程视线不敢落在蒋翎玉的唇上。
蒋翎玉可能是看出了自己的窘迫,果真没说话,但是那视线太有实质,躲都躲不开。
徐觅翡把蒋翎玉打横抱了起来,这一次蒋翎玉也没有挣扎。
她知道,这一劫自己暂时带着蒋翎玉度过了。
“这里没有其他人,我进来的时候已经让工作人员都走了,梦姐很担心你。”
升降台落回了地面,胡怀梦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她的脸已经白了,如果不是徐觅翡提前交代过,中途无数次想要冲出去叫人过来。
直到后来徐觅翡吻住了蒋翎玉,她才稍微落下心来。
简单直接的接触安抚法,只要alpha的信息素就能让omega安静下来,效果超群。
她作为omega居然没有受到影响,胡怀梦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alpha,能够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到这种程度,只安抚自己的omega。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回家吧?咱们?这场戏不拍也罢。”胡怀梦看懂了徐觅翡眼神里的暗示,默契地不再提刚才蒋翎玉到底想干什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医疗箱。
徐觅翡把蒋翎玉放在旁边的软椅上,捉住了蒋翎玉要往脖子处探去的手。
“等上药,别碰。”
她把棚景里的灯光调亮了,一瞬间像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有点出太阳的错觉。
蒋翎玉眯了眯眼,才从徐觅翡拿出来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伤口,像是被勒的,但不是自己预想的那条道具绸。
地上还落着那条已经断裂的红绸。
徐觅翡从地上捡了起来,从红绸里拿出那根细到肉眼几乎看不见的丝线:“这是我们道具组的一种材料,碰到液体固化绷紧,能割断贴附的布料。”
所以这种线经常用来做保险装置。
胡怀梦欲言又止,最后说:“这个是小徐总临时过来检查了一遍后加的,还好加了,不然你这脖子现在可就不可能只是这点痕迹了!”
徐觅翡静静地站在蒋翎玉的面前等她想明白,只要不把视线落在蒋翎玉的唇上,她暂时就能不去想刚才发生的那些旖旎的事。
“我要把这场戏拍完,”半晌,蒋翎玉抬眸说,“要有始有终。”
“可以,没问题,但我有要求,”徐觅翡早就想到蒋翎玉会提出这个要求,“红绸不能用了,我要求改剧本,让骆五娘换另一种自尽方式。”
蒋翎玉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说:“好,我同意,它不会再用了。”
以后,也不会用了。
“蒋翎玉,你好好演,”得到她的回答,徐觅翡才笑了,轻声说,“我等你一起回家。”
监视器前,王导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大口呼吸,差点要憋气给自己憋吐了。
虽然场内的工作人员都清退了,但导演室里设备仍旧正常接通,王导能看见里面发生的一切。
徐觅翡只是告诉他里面可能有演员自由发挥,却没说能自由发挥的这么的刺激。
他是个在俗称的烂剧市场打转的导演,只要有钱就拍,任由资本想塞多少流量多少新人剧情有多离谱狗血。
演员们也都是来玩票似的,反应演完就下班,也不用太琢磨去演好。
他以为蒋翎玉来了之后也是如此,但她却贡献了让所有演员们都自愧不如的演技,为了一个三场戏就下线的配角。
这场自由发挥的戏里,徐觅翡说这场戏不能用,王导还以为徐觅翡是去把蒋翎玉接走的。
蒋翎玉跳下来的那瞬间实在令人震撼,把他吓得额头冷汗直流,那股绝望透过监视器扑面而来。
还好那升降台从黑暗里敏捷地出现,将人救下。
后来她们吻住的身影隐没在阴影里,红绸静静落在地上,有种诡异浓烈的意境。
像是骆五娘已死,可蒋翎玉……她活下来了。
徐觅翡让其他的工作人员进来,王导才回过神来。
他感觉到自己被蒋翎玉的演技给折服洗涤了一遍。
要不是小徐总是突然入画的,他都想直接改了骆五娘的结局,就用刚才徐觅翡下来救人那一幕!
自己这为了市场而东拼西凑的剧本班子对蒋翎玉来说实在是屈才。
他由衷地希望自己以后还能有更好的本子来和蒋翎玉合作。
徐觅翡进来后和王导商量把骆五娘的角色结局死法做个更改,王导哪能有意见,立刻就同意了。
蒋翎玉是临场反应极高的演员,导演立即和在场的编剧一起把骆五娘的死法改为了用毒药。
蒋翎玉的脖子上有道细长的血痕,为了遮住,她的旗袍也更换成黑色高领的另一件,那是蒋翎玉自己带来的私服。
那黑色穿在她的身上也显得浓烈张扬,跪坐在地上,发丝轻散下来几缕,让人眼睛挪都挪不开,旗袍扣到最上一颗,严丝合缝地贴着脖颈。
徐觅翡就在片场,眼神不明地望着聚光灯所在的地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