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茉莉冷嗤,“她是副厂长,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教?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再来教别人,回家!”
姜榆扯开唇,这才指着贺庭岳说:“我真没结扎。”
“我男人结扎了。”
被推到人群之外的贺庭岳开口了:“徐大妈,我结扎了。”
他说的话,每一个字她都认得,组合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陌生呢。
“徐大妈,我们先回家了,医生说了,得静养几天。”
他们一走,大院里便炸开了锅。
贺庭岳,结扎了!
可那是贺庭岳啊!
姜榆这几日出门,家属院的男人们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她正纳闷呢,不就结扎嘛,又不是她操的刀。
姜榆:“……”
“徐大妈你们胡说啥呢,我男人好着呢,结扎是科学的避孕手段,你以为是当太监呢!以后我们再想生孩子,是可以去医院复通的。”
姜榆白了她一眼,“现在是新时代了,你们不懂,就去医院多了解了解,男人生理构造不同,结扎比女人简单快捷,女人结扎容易感染炎症,副作用很多,这些都是人民医院妇科主任说的。”
姜榆有些不大高兴,以前那么多女人结扎,怎么不见他们这么惊讶。
“以往都叫女人去做结扎,也没见大家有这么大反应。”
为什么女人结扎就是天经地义,男人结扎就不行了?
徐丽华从姜榆家走出来,感觉脑袋里的水被倒了个干净,双目清明起来。
“谁家媳妇儿让男人去结扎啊,娶了这种媳妇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徐丽华冲着她们两个啐了一声,吼了起来:“凭什么男人不能结扎?现在是新社会,男女平等!女人都能结扎,男人为什么不行?你们喜欢当奴才,被人奴役,可别拉着我们!”
“对呀,结扎而已,怎么男人就不能结扎?你不就是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男人比你尊贵嘛!你是你男人的奴才,你喜欢犯贱,别拉着广大女同胞们!人民医院的妇科主任都说了,男同志结扎更好,不容易有毛病,你比人家主任还懂?”
“你又多什么事儿,你儿子用得着结扎吗?反正他都不能生,就当省钱了。”
不能生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吗?
“你你你,你什么你。”徐丽华一把拍开她的手指,“你们自己都是女人,还瞧不起女人。全世界都不生女儿,全生儿子,你们儿子还能娶上媳妇儿吗?以后让你儿子再娶个儿子,生多几个孙子,天天给你摔盆!”
徐丽华战斗力太强,钱老太不敢和她对上,灰溜溜跑了。
夸徐丽华思想先进,值得大家学习。
每当家里有男同志吐槽贺庭岳结扎的行为,便会被自家婆娘喷回去。
一句接着一句,怼得家里的男人无话可说。
之后,来贺庭岳面前诉苦的人越来越多。
“呵,我家婆娘现在是想造反,都骑我头上去了。”
贺庭岳淡声反问:“有什么不一样?男人比女人金贵吗?”
他们就算心里这样想,也不敢说出来啊。
贺庭岳懒得再和他们多说,摆手让他们离开。
她找来了谈丽珠,为她和陈主任牵线,打算让宣传科和人民医院联合出一个宣传册。
时下很多人,对于妇科都极为避讳。
就连“月经”二字,都不敢大大方方说出来。
姜榆越想,越觉得这个宣传册很有必要。
见天色不早,她才抱着本子起身。
姜榆点点头,“有不懂的问题,直接去找陈主任,她会为你解答。”
接连几天,谈丽珠都在忙活宣传册的事,整个人容光焕发,一改往日的颓然丧气。
她不仅要让宣传册在国棉厂扩散,还希望这些卫生知识能走进群众家里。
付向红去世了。
姜婷怔怔站在门口,浑身发冷。
付向红没了,她两个孩子肯定要被林红霞接过来。
她重活一世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她原本以为付向红的命运已经改变,为什么最后还是走向了绝路。
徐丽华叹气,“刘大贵进去后,向红不是一直在伺候她公婆嘛,大家都赞她有情有义,难道她不管这对公婆,就是无情无义了吗?她那对公婆是个懒的,平时对她也不好,向红还拖着两个孩子,能不苦吗?”
我最后帮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