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向红满心苦涩，不知该如何回答。

想到这些，她不由得心累，这还是她亲妈呢。

她得活着，不然她两个孩子怎么办？

“我还得出去一趟，先不说了。”

我还是要回去的

这茶叶还是赖六子先前送的，说是南方来的茶叶。

“嫂子，《星星之火》什么时候拍好，我已经迫不急待想在电视上看见李东桂了。”

贺飞燕现在是个老师，平时清闲，认识了好几个志趣相投的新朋友。

说不准电视剧一上，姜榆也成了名人，一书难求呢。

“我想出去上厕所，飞燕你去不？”

她最怕的就是晚上一个人去公厕，睡前要是不去，半夜能被尿憋醒，明早就要起来倒马桶。

贺莉兰刚好写完最后一道题，跟着一起出门。

“嫂子，你有没有听见哭声？”

贺莉兰缩在她们背后，三人挤成一团。

姜榆咽了咽口水，给自己壮着胆子。

她举着手电筒往前，敲了敲厕所门。

哭声戛然而止，吓得贺莉兰哇哇叫：“啊啊啊鬼要出来了！”

姜榆拿着手电筒往里面照，看到身影出来的那一刻，免不得吓了一跳。

“向红姐，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就是难受，没人听我说话，我就来厕所哭一哭。”

如果不是生病，她还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招人嫌。

姜榆同样也是没有娘家撑腰的人，不同的是，她不靠娘家也不靠婆家，而是依靠自身立起来。

“向红姐，你先出来吧，有什么事得说出来，光哭也没用。”

姜榆觉得什么事都不如她上厕所重要，便叫付向红在外面稍等，等她们解决了生理需求再说。

等她们上完厕所，姜榆才看向她。

付向红摇摇头，哽咽着：“医生说做了手术，好好休养，再活个十五二十年不成问题。”

她犹记得梦中的付向红就这两年没了，大约是没钱治病，硬生生给拖死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再多的同情，也经不起这样耗。

付向红：“……”

“我今晚回家一趟，想着看看两个孩子。”

准是看到了张春花和刘大贵你侬我侬，受刺激了呗。

付向红捂着嘴大哭，“刘大贵不是人呐，我还没死呢，他就开始找下一个，都把人带回家住了！他找谁都行，可他怎么能找张春花呢！张春花出了名的水性杨花，还是他亲嫂子啊！”

人前头才从刘家滚出去，后脚刘大贵就把人给接了回去。

“这些年，我在家里伺候他，伺候他爸妈，给他们刘家传宗接代。如今一得病，个个恨不得我立马去死，我心冷啊！”

同一句话翻来覆去说着，字字句句都在抱怨刘大贵如何狠心。

就连老天爷都没躲过，被她顺带埋怨一通。

“向红姐，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付向红声音尖锐起来：“离开？那怎么可能！我辛辛苦苦伺候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让给张春花？她做梦！”

“只要离婚，就不用伺候他，不用伺候公婆，这样不好吗？”

“飞燕，女人伺候丈夫公婆是天经地义的，好似你嫂子这种，你可不能学。我已经想好了，等我病治好，我还是要回去的。我还就不信了，张春花能有我体贴周到？等时间一长，刘大贵自然会记起我的好。”

贺飞燕：“……”

姜榆一向知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这道理，知道了付向红的选择，便觉得没什么好说。

付向红想到自己的病，眼神又黯淡下来。

贺飞燕扯了下唇角，你是好受了，难受的是我。

儿，贺莉兰在一旁嘟囔：“为什么女人天生就要伺候男人？”

贺莉兰委屈地嘟着嘴，“我就是奇怪嘛，向红姐都生病了，她伺候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不想出钱给她治病，也不来看她，为什么向红姐还要伺候他？他是玉皇大帝不成。”

贺飞燕歪着脑袋，“嫂子，如果你想出去工作，但没人帮你带孩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