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俩正聊着,忽而听见徐丽华的声音。
姜榆和贺飞燕对视一眼,纷纷起身往外走。
走出去一看,果然瞧见张家华那跟调色盘似的脸庞。
姜榆回过头,“怎么就开除了?”
贺庭岳收回目光,洗手下厨去。
张家华被开除,大院儿就没几个人同情。
因而张家华被开除,大家心里还默默叫好。
“小贺!”
姜榆和贺飞燕一左一右堵在南房门口,没给她进门的机会。
徐丽华心急道:“那怎么一样,你又不是保卫科科长!你帮我给小贺说说情,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把我儿子开除了?”
“现在一厂都被郑厂长管着,小贺只要想帮,他肯定有法子!”
“可我们凭什么帮他?凭他朝着我们耀武扬威?凭他要抄我家?我们可没这么高尚,能做到以德报怨。”贺飞燕啐了一口。
姜榆心里转了两圈,好心提醒:“徐大妈,你们求隔壁邓科长,应该比求我们有用。”
邓科长才是张家华直属上级。
又是送鸡蛋,又是送老母鸡,东西流水似的往他家里送。
先前那些鸡蛋,钱老太私自留下,她管不了。
“不是年节,家里也没有人生病坐月子啥的,哪里好意思收大妈的鸡,您还是自己留着吃吧。”
东西都不收,事情肯定办不成。
王茉莉面露难色,“大妈,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我做不了我男人的主,回头发现我们收下这东西,是要生气的。”
“这是丽华送我的东西,跟你有什么干系?你个丧门星,就不盼着我好,我想吃口肉你都拦着!”
现在她说要收,王茉莉苦口婆心劝了两句,实在劝不动,最终还是让钱老太给收下了。
直到徐丽华和邓弘毅提起张家华的事,他才知道自家老娘竟然背着他收了这么多东西。
有剩的退回去,吃了的便折算成钱还给徐丽华,并且义正言辞拒绝了张家华的事。
王茉莉咬着唇,眼泪啪嗒啪嗒掉。
邓弘毅没想到还有这隐情,心里生了几分愧疚。
王茉莉抹着泪,“你多说说她,她已经不是第一回 收东西,也不是只收了徐大妈的,我能劝的都劝了,可回回说话都被她骂,以后我肯定是不敢再说了。我就是害怕,这要真被人举报,你的前途可就完了。”
他谨言慎行这么多年,哪怕跟着邵嘉康多年,手脚也是干净的,根本不怕查。
当晚,邓弘毅委婉劝了钱老太几句。
邓弘毅见她执迷不悟,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一怒之下提出要把她送回乡下去。
“老三啊,你没良心!你现在翅膀硬了,嫌弃我这个老娘累赘,娶了媳妇忘了娘,这句话真真是没说错!”
“娘,你可不能这样冤枉我,我真没和老邓说什么!”
“你要是不走,往后我一分钱都不会再给你,更不会给大哥二哥!”
“你!你!”
嘴上却苦口婆心劝着:“娘,老邓是最孝顺您的,您别生气,儿子给老娘养老是天经地义,他怎么舍得您吃苦。您呀,就少操心了,往后在乡下含饴弄孙,大家都得羡慕您呢。”
钱老太却一巴掌扇了过去,狠狠推开王茉莉。
她还朝着王茉莉踢了两脚,嘴里咒骂不停。
“妈,你给我住手!你明儿就走,要是再闹,往后我不会再给钱,更不会寄钱回去。回去和二哥说,让他不用买票了,往后也不必来北城,我这边住不下。”
往后给她一个人寄二十块钱,哪个兄弟给她养老,这钱就是谁的。
钱老太走后,王茉莉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脸色肉眼可见好起来,就差敲锣打鼓。
七月底,姜丽在家里生了个胖小子。
曾常抱着孩子傻乐,根本舍不得放手。
什么似的。
“还真胖乎,取名字了吗?”姜榆问道。
“小名儿我给取了,叫毛蛋,等着大名让他爸取。”
曾常没有父母,来伺候月子的是杨翠兰。
“姜榆来啦。”
“那杜娟假怀孕的事儿你知道吧?”
杨翠兰乐得不行,“杜娟呐,早在外面找了姘头,现在跟了私奔跑了!”
“可不就是!她假怀孕就是为了骗钱,跑的时候还把你家里的钱都给卷跑了,你妈哭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