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比你久,那就够了。”
这还是赖六子告诉姜榆的。
姜榆眯了眯眼,“那地方租金不便宜吧?”
但周雪之前攒的钱已经挥霍得差不多,哪里有钱接济张菊香。
周雪却嗤了声,“没饿死就不错了,你还把自己当太太了,啥都不干,光伸手跟人要钱?我又不是你男人。”
周雪气急败坏捂上了她的嘴,恶狠狠威胁她:“你要是敢攀扯上我们,看鱼死网破后,你能落什么好!”
“我就是嘴快,随口一说,我哪里敢把你们说出去。”她讨好笑着。
听到这里,姜榆不由得露出深思。
贺庭岳沉思片刻,“不是没可能。”
“其实一厂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老厂长在位的时候,原本属意的人选不是现在这位邵厂长。至于邵厂长为什么后来居上,有人说是因为他名声好,还有一个说法,就是他花了不少钱。”赖六子的养父先前就是一厂的老人。
贺庭岳接过话:“我听到的那些,和六子说的大差不差,老厂长属意的人选不是他,但彼时老厂长家中生了变故,急需用钱,厂里还为他募捐过。”
赖六子道:“提到这个,就不得不说一句,老厂长还真倒霉。他查出肺癌,原本为了治病想申请提前退休,还没落实,他儿子因为欠债被人打断了两条腿,治腿需要花钱不说,还可能落下终身残疾。”
儿子的腿还没治好,开运输车的女婿撞死了人,需要赔一大笔钱。
赖六子只知道后来老厂长就办了退休,力荐邵嘉康上位。
可邵嘉康又是从哪里弄来一大笔钱接济老厂长家?
贺庭岳站起身,“六子说的有道理,媳妇儿,我出去一趟。”
姜榆知道他要做什么,没有多问,和赖六子聊起了其他事。
“她回去了?那周雪呢?”姜榆问道。
邵嘉康竟然舍得周雪受委屈。
“蔡晓乐都回去了,那嫂子你呢?”
他今天才听说姜榆家差点被抄的事,只恨他当时不在,丁点忙都帮不上。
赖六子这才放下心来,起身告辞。
姜榆道:“你帮忙盯着周雪和张菊香就行,其他都是小事,用不上你。”
她回过头,“徐大妈,有事吗?”
张家华没受处罚,她心里是高兴的。
思来想去,还是得和姜榆说说。
徐丽华为难地低下头,看她这样,姜榆还有什么不明白。
徐丽华长长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周雪为了将功补过,托林蕊找个学校的英语老师,说是协助谢工翻译说明书。
万一中途出了什么岔子,她怕沾染上是非。
林蕊只得从矮子里挑高个,选了个水平没那么差的,介绍给周雪。
才过了两天,林蕊便听说这人还真不错,把说明书给翻译了出来。
这可是厂里花了大价钱买的,短短时间便坏了一台,和割肉有什么区别。
推来推去,最后竟然推到了林蕊头上。
林蕊真是哑巴吃黄连,从而埋怨上了张家华:“早跟你说过不要揽下这件事,现在你高兴了?”
被她一埋怨,气便不打一处来。
夫妻俩吵了一会儿,张家华拂袖而去。
邵嘉康被上级领导喊过去,骂得跟孙子似的。
从当上这个厂长以来,谁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他已经很久没像今天这样,对人点头哈腰。
“厂长,蓝副科长过来了。”
一睁眼,蓝饶萍已经走了进来。
邵嘉康丧气道:“我今天已经被骂了一天,你就让我清静点行不行?”
邵嘉康听到“姜榆”的名字,脸色冷了下来。
蓝饶萍怒声道:“那是因为你没拿出态度来!张家华的事情,你处理得有失偏颇,不就是把姜榆当软柿子捏?你要是不行,就回一厂去,等老郑回来!”
他两手一摊,“那你说说,我现在能怎么办?”
邵嘉康脸色黑如锅底,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蓝饶萍的话是正确的。
贺庭岳是个刺头,根本不会为他所用。
“这件事我会考虑,厂里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回去吧。”
沉迷权力的邵嘉康,怕是已经忘记自己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