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中专都这样,不怎么严格,三天两头请假不上课的学生很常见。
姜榆给他们冲了两杯糖水,何师傅不是多话的人,喝了糖水便开始动工。
“炕得结实。”
何师傅带着徒弟丈量完,便和姜榆告辞离开。
“姜榆,这是谁呀?”
“你家不是有床吗?怎么还做炕啊?”
姜榆怕她眼抽筋,大大方方直接说了:“贺庭岳怕我冷,知道我睡惯了炕,便想着找人过来建个炕,顺便把灶头也动一动。”
姜丽打量着南房的小院子,心里忍不住羡慕。
“还不是贺庭岳说怕我冷,想着在炉子旁边做个温水缸,说这样以后我早上起来也有热水可以刷牙洗脸。其实过去这么多年,哪天不是用冷水的,就他多事。”
总算把人打发了,姜榆才有空忙自己的事。
如此在家里闷了两日,她去报社投稿。
不少人都围了过去,看见上面的要求,不免失望。
“散了吧散了吧,早知道不简单。”
明眼人才能看出公平,这一次的招工,至少可以看出没有内定。
姜榆只看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
“听说供销社来了一批棉花,我正好攒了票,想过去买来着。”
周大妈气得拍大腿,“又白来一趟!”
“你不知道,这棉花太紧俏了,我这已经是第四回 过来,每回都没抢到。”
奈何供销社这边的棉花就这些,大家有钱也买不到。
先前她都不知道,原来棉花紧俏到这种程度。
周大妈立马点头:“要!”
姜榆拉着周大妈直接去了大新胡同,驾轻就熟敲开赖六子的家门。
“嫂子?我正准备休息一会儿去找你呢。”
“六子,有棉花不?”
“有,要多少?”
她原先想着,有个一两斤都知足了。
周大妈一口气要了十斤,试探道:“有吗?”
周大妈想着自己一个老太太拿着这么多棉花,确实惹人耳目,还不如让他送家里去。
主要他是姜榆介绍的人,周大妈就是心里踏实,信任他。
周大妈给了钱,却没立马离开,而是盯上了他的鸭子。
“鸭子怎么卖?”
周大妈算了算,道:“剩下两只都给我可以吗?”
周大妈忙道的:“称!”
让自家吃上肉还穿上棉衣的人,她怎么都得心存感激。
姜榆一听他有几只鸭子竟然是要留给自己的,连忙推辞:“你留着自己吃,给我做什么。”
这些鸭子也是他收的,收棉花的时候发现那边一大片的芦苇荡,好些人家都会在河滩边养鸭子。
他各家收了几只,凑了二十只带回来。
他心里记挂着姜榆和贺庭岳的情分,打一开始就决定好,有几只是留给姜榆的。
“那我就先回家,等你把东西送来。”
姜榆推辞不得,只好收下了。
赖六子原本还觉得不好意思,一听贺庭岳下厨,他就忍不住了。
姜榆嗔道:“跟我客气什么。”
他从小就是孤儿,到了现在更是孑然一身。
他父母俱在,只是当爸的偏心长子,当妈的偏心幼子,他夹在中间不上不下,找不出个疼他的人。
大家都骂他们是街溜子,不务正业,恨不得离他们远远的。
再说姜榆和周大妈从大新胡同出来,周大妈拉着她说起二厂招工的事。
“刚才瞧见了,说是要有推荐人呢。”
周大妈正欲和她说起郑厂长会给她推荐的事,被旁边一道声音打断。
姜榆抬眼看去,心道真是冤家路窄,在哪儿都能瞧见段玉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