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无谓，当一个闲散君主，安居于家中，在这嶙峋的岛国。我与我年老的妻子相匹，颁布着不公的法律，治理这野蛮的群族。”

奈娜再次见到伯塔，是在大约一个月后的初夏花园巡游。淑女们纷纷换上不久前才在王都流行开来的硬裙撑，手持着小巧的遮阳伞，在王宫花园内信步赏花。这种硬裙撑以马尾和亚麻布制成，能撑起更大体量的装饰精美繁复的裙子，但也让行动变得明显不适，因此巡游的速度格外缓慢。

意识到那是谁后，奈娜差点控制不住地要站起来跑过去，却还是忍了下来，低头继续盯着手中的书，假装没有注意到他们。

“噢，是吗？我其实有点想把它烤来吃，正在想猫肉是什么味道。”那人回答，一时竟让人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小猫居然像是听懂了，开始在他手里疯狂挣扎，然后举起利爪朝他凶巴巴地划去，他吃痛地叫了一声，不得不放开了手。

她的声音很小，却还是吸引了那群人的注意，奈娜只得站起来朝他们行礼，对方也只是勉强点头示意，但显然不想和她有太多交集。

奈娜第一次见他穿得如此正式整洁，不再是随意把自己想穿的东西一股脑地堆到身上，而是一套真正的贵族服饰——做工精美的藏青色双排扣礼服，袖口处微微露出里面衬衣的褶饰，精心梳理过的金发在阳光底下几乎有些闪闪发光的感觉。他一直都是个极其好看的人，但奈娜不得不承认，他认真打扮后的气质，才真正配得上他来自这个古老国度曾经最有权势的贵族家庭的显赫背景。

他的出现让她松了口气，连脚步都轻盈了起来，薇岚在后面微笑地跟着她，说：“小姐，您今天心情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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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娜的心情有些沉重，如果利维的计划真的是将雅弗所人完全变为斯卡人的奴隶，那将是件极其悲惨和可怕的事情。

一个人成为奴隶的开始，就是先被明码标价。

奈娜有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奈娜觉得自己目前的疑问比较紧迫，“你在这里干嘛？不对！你怎么到这里的？！”

奈娜紧张地看了下门，确认刚才她确实从里面上了锁，“你在这里不安全！你最好还是赶紧走吧！”

伯塔说着，脑中回想起那个场景，觉得有些恶寒。

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笑这么开怀，却居然是因为这样的事，伯塔气得又凑过去咬了她一口。

“我怎么会记得啊？我是照着伊奥给的纸读的！反正就是那堆……啊，想想就烦！我不想讲了！”

她这样认真看着他道谢，又笑得这么可爱，他反而不自在起来，干脆直接站起来，朝房间内的大床走去，说：“反正，我今天是必须要睡在这里不可。”

“好，我先去洗漱，会需要一些时间，你累了的话可以先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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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还是这么自说自话……奈娜叹了口气，却并不像以前那样觉得恼怒，经历了那些事情后，她觉得自己和伯塔之间已经产生了真正的同盟情谊，即使这在从前的她看来，完全不可想像。

她这样想着，也感到睡意袭来，便从另一边爬上床，整个人缩进被子里。

几分钟后，她满脸通红地从床上跳下来，跑到房间的另一头，几乎有些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是留了睡衣给你吗？你……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奈娜没办法和他理论，自己缩到沙发上，拉过一个毯子包裹住自己。他肌肉的触感还如此清晰，让她的心莫名砰砰乱跳，脑中又闪过了莉莉安之前对她说过的话。

…多少有点喜欢自己的，所以她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对她做任何事？甚至没有想要吻她？

伯塔听她没回应他，火气有点上来，想直接不理她，但最后还是不情愿地爬了起来。

奈娜仍旧背对着他，躺在沙发上没动。

“喂，小哑巴，你还好吗？”

“不是，我是问你——你现在，过得还好吗？”他刻意把最后半句话拖长了问。

“为什么不回答我？”他晃了晃她。

伯塔没有再说话，她想他或许真的是困了吧。他只是继续那样抱着她，然后很快再度沉沉睡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