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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陆贽的孤臣末路(1 / 1)

贞元二十一年的长安,残雪尚未化尽。陆贽蜷缩在忠州驿馆的破榻上,听着檐角冰棱坠落的声响,恍惚间又回到了奉天城那座摇摇欲坠的土城墙上。

二十年前的血火与嘶吼,此刻正顺着喉间的旧伤翻涌上来,咸腥的滋味在舌尖漫开,像极了德宗皇帝最后一次握紧他手腕时,指尖传递的冰凉。

窗棂外,嘉陵江的浪涛声裹挟着西南的瘴气拍打着江岸,将这位五十四岁老者的咳嗽声,撕成细碎的呜咽。

一、青衿踏长安

大历六年的长安城,朱雀大街的槐叶在秋风中簌簌作响。

贡院高墙内,三百间号舍如同整齐排列的囚笼,弥漫着墨汁、汗臭与火烛燃烧的气息。

陆贽蜷缩在狭小的格子间里,砚台里的墨汁早已凝结成冰,他呵出白雾暖手,悬腕写下"上以敬天,下以养人"八字时,窗外梧桐正落第一片黄叶。

这位来自嘉兴陆氏的寒门子弟,素衣布履中透着江南烟雨浸润的清癯,在三千举子中显得格格不入。

放榜那日,主考官刘单颤抖着双手展开他的策论,墨迹未干的纸上,字字如剑锋出鞘:"立国之本,在乎得众;得众之要,在乎见情。夫欲理天下,先明四目,达四聪,而后能视之不蔽,听之不壅。"当"陆贽"二字在唱名官口中响起时,人群中爆发出压抑的惊叹——这个连进京盘缠都是同乡凑来的穷书生,竟以一篇策论折服了满朝考官。

长安的权贵们很快发现,这个新晋进士如同寒梅般难以攀折。

淮南节度使陈少游听闻陆贽才名,备下黄金千两、蜀锦百匹,遣心腹夜叩陆府。

月光下,使者捧着流光溢彩的礼盒,却见烛火映照的窗棂间,清瘦身影正伏案批注《贞观政要》。

门房传出的声音清朗如钟:"贽虽寒士,不受非义之财。"使者望着紧闭的朱门,恍惚以为误入了古人传记。

二、烽火见孤忠

建中四年的深秋,泾原叛军的铁蹄踏碎长安城的宁静。

陆贽随着仓皇出逃的德宗,在泥泞的山道上辗转月余。马背上颠簸的深夜,他总在行囊里摸索那方残破的砚台——那是母亲临终前典当了陪嫁银簪换来的,此刻砚池里凝结的墨汁,竟与天边的血云颜色无二。

当奉天城的城墙在箭雨中震颤时,陆贽的手指已被缰绳勒出深深血痕。

奉天城被围的四十个昼夜,陆贽的笔尖从未停歇。他伏在潮湿的草席上,用冻僵的手指书写诏书,烛泪滴在奏章上,与墨迹交融成斑驳的暗纹。

某日深夜,德宗望着案头堆积如山的文书,忽然发现陆贽的朝靴早已磨穿,脚趾冻得发紫。

皇帝解下御袍披在他身上,却见陆贽突然伏地叩首:"陛下当忧社稷,而非臣之寒暖!"

当"罪己诏"从城头抛下,叛军将士读着"致寇兴灾,皆朕之过。朕实不君,人则何罪"的字句,竟有白发老兵抚面而泣。

德宗握着诏书的手微微发抖,对左右叹道:"得贽,如玄宗得姚崇。"

此刻的陆贽却站在城头,望着远处叛军的营火,想起临行前母亲的遗言:"莫学那趋炎附势的桃李,要做就做雪中青松。"

三、庙堂起霜刃

贞元年间的政事堂,陆贽的朝服总比旁人单薄三分。

他反对剑南节度使韦皋进献的"助军钱",在朝堂上直指:"聚敛之臣,剥下媚上,实乃国之蟊贼。"当裴延龄提出"羡余"之说来粉饰财政,声称能将国库亏空化为"祥瑞盈积",陆贽连夜疾书《论裴延龄奸蠹书》。

烛火将案头堆积的弹劾奏章映得通红,窗外传来更夫报时的梆子声,已是五更天。

"延龄以聚敛为长策,以诡诈为嘉谋,陛下若信其言,恐陷万民于水火!"某次早朝,陆贽谏阻增加间架税,言辞恳切到近乎执拗。

朝堂上鸦雀无声,唯有裴延龄的冷笑在空旷的大殿回荡。德宗渐渐厌倦了这个总是直言不讳的臣子,他望着龙椅后的十二章纹,想起奉天城墙上君臣相倚取暖的雪夜,心中泛起莫名的烦躁。

深夜的大明宫,德宗对着案头堆积的弹劾陆贽的奏章,将茶盏重重摔在地上。

烛火摇曳中,他忽然想起陆贽曾说:"君犹元首,臣作股肱,齐契同心,合而成体。"如今这具"体",却在权力的暗流中渐渐分崩离析。

四、忠州十年霜

贞元十一年的贬谪诏书,将陆贽抛向了万里之外的忠州。

逆水行舟的长江上,他望着两岸猿啼,抚摸着怀中被雨水洇湿的《奏草》——那是二十年来谏言的心血结晶,此刻边角已被摩挲得毛糙。

船工听不懂书生口中的"民为邦本",只道这个面容苍白的官人,总在夜半对着江水长吟:"谁念迁客泣孤舟?"

忠州的十年,陆贽将药庐设在江畔。他不再书写奏章,却用医术救济百姓。

每当阴雨连绵,旧伤发作时,他就着昏黄的油灯校订《陆氏集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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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深秋,他在药庐中望见江面行船,恍惚间以为是长安来的赦书,待看清船帆上的商贾标记,自嘲地笑了笑,继续研磨起手中的艾草。

邻村的老妇记得,陆大人总爱站在江边,望着北方发呆。

有次暴雨冲垮了渡口,他带着村民们连夜抢修,泥浆沾满了素色长衫。当

年轻的驿卒送来长安的消息,说裴延龄已死,满朝皆贺时,陆贽只是默默将新采的草药挂上屋檐,轻声道:"死了一个裴延龄,还会有张延龄、李延龄。"

永贞元年的春寒格外凛冽。陆贽在病榻上听见新皇即位、大赦天下的消息,浑浊的眼中泛起微光。

然而诏书里的名单,终究没有他的名字。临终前,他颤抖着将《奏草》托付给门生,气若游丝:"若后世有人问起...就说陆贽...从未负过苍生..."窗外,长江水滔滔东去,卷走了一代名臣最后的叹息。

多年后,当柳宗元路过忠州,在残破的药庐前伫立良久。他拾起地上半卷残页,见上面墨迹斑驳:"理乱之本,系于人心。况乎君为元首,臣作股肱,同体相须,安危一体。"

江风呼啸而过,恍惚间似有万千奏章在天地间翻涌,却终究化作忠州城头那轮清冷的明月,照着滔滔江水,照着这个将一生献给理想的孤臣,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永不褪色的身影。

而那方伴随他半生的砚台,此刻正静静躺在长江深处,与他未竟的理想一同,沉入千年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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